“主子,人来了。”
君临墨刚刚练剑回来,一头大汗,酣畅淋漓,好心情还来不及停留就被卫七一句话给冲散了。
“他倒是一点也按耐不住,也不知这东陵未来得成什么样子。”君临墨把剑递给卫七,自己接过帕子擦了擦汗,“让他等等,我去换件衣裳。”
君鸿宇正端坐在客厅里,手边一杯茶,今日来时阵仗颇大,几乎是无人不知他来关心自己这个弟弟了。
这般欲盖弥彰,也不知道这君鸿宇是真傻还是假傻。
“皇兄恕罪,臣弟来晚了些。”君临墨悠悠走出来,这话说的实在不走心,连眼神也不曾施舍一个。
君鸿宇虚虚笑了下,“说什么恕罪,你我兄弟哪里这般生分。”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句心口不一的时候,乌汐过来,大大方方行了礼,自己拖了椅子坐在君临墨身后。
这的确是不大合乎情理的,君鸿宇的注意力被突然出现的乌汐引过去,“这位是……”
“这是……闲人。”君临墨敷衍一句,露出点冷漠的脸色来,若是君鸿宇不提他还想不起来,当年他刚刚收了乌汐时,君鸿宇这个当哥哥的可没少欺负了去。
“草民乌汐,一介布衣,当日去太子府上拜见过,只是太子事务繁多,不曾有时间搭理草民,承蒙夜王殿下不弃,收留了草民罢了。”乌汐作揖开口,语气里不带半点气愤,甚至有点“承蒙不收,感激不尽”的意思。
听乌汐这么一说,君鸿宇才突然想起来,当日确实有人说布衣求见,当时正因为君临墨的事情生气,所以就没有管他,竟到了夜王府?
“殿下,那君临墨身边有个神秘人,从前未曾见过,今日一见不可小觑……”君鸿宇突然想起来那日刺杀未成功,负责监视的死士的回报。
死士所说的神秘人可就是眼前这个乌汐?
“这……倒是本太子疏忽了,竟错过了先生这般人才。”君鸿宇眯了眯眼睛,颇有些后悔当日没有见见这人。
各怀鬼胎的交流终究长久不了,君临墨也懒得和这人东扯西扯,“皇兄今日可是来与臣弟闲扯的?”
“这……”
君鸿宇还没说话,卫七就黑着脸走进来,“主子,宁小姐来了。”
“呦,今日倒是热闹的很,只是本王伤势未愈,实在该休息了,让宁小姐回去吧,以后也莫要来了,绯颜知道可是要吃飞醋的。”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逐客令下的含蓄有礼,君鸿宇不得不起身告辞,“既如此,那本太子也就不叨扰三弟,注意休息啊。”
整日里累的够呛,竟还要花心思来应付这些真真假假的人情,君临墨突然就想起了在边关的那些年,打打杀杀心里痛快,倒是没这么多弯弯绕绕。
话说另一边的君鸿宇刚刚出了夜王府就看到了宁水嫣正要上轿辇,赶紧开口,“可是宁妹妹?”
“太子哥哥,臣女这厢有礼。”宁水嫣看到君鸿宇自然是要打个招呼的,不管怎么说君臣有别,虽然她对于君鸿宇和君临墨之间的战争心知肚明。
“不必多礼,你我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一起习课,怎的现在这般生疏了,本太子可还记得……”君鸿宇见到宁水嫣心里就欢喜,笑意挡都挡不住。
“太子哥哥,若是无事臣女就先退下了,爹爹还在家中等候。”这个借口找的不甚高明,明明来看君临墨就有时间,和他说句话就没空了?
君鸿宇脸色沉了沉,“宁妹妹可是不愿意同我说话吗?我竟是哪里比不上君临墨?”
“太子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可是未来天子,怎的说出这般妄自菲薄的话来。”宁水嫣这话并不走心,在嘴里打了转就说出来,看脸色分明就是“你那里都比不上墨哥哥”的意思。
君鸿宇皱着眉头,竟伸出手去抓住了宁水嫣的手腕,还颇用了些力气,“你是丞相之女,我是未来天子,你应该明白自己的未来,何必去做这般低声下气的事情?”
“还请太子殿下自重,臣女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太子殿下恕罪,臣女告退!”宁水嫣狠狠甩开君临墨的手,脸色发青。
君鸿宇自小就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可惜她的眼睛里从来就没有君鸿宇这个人,只有那个冷冰冰的君临墨罢了。
若是可以选择,她也宁愿自己从来不曾喜欢上君临墨,那人不解风情,死死守在边疆,心里装不下儿女情长,喜欢他就像是喜欢上了一块铁……
可是没关系,宁水嫣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就算君临墨是块铁也能让她融化了。
只是不曾想着,这块铁却被将军府那个疯疯癫癫的丫头给融化了!
宁水嫣坐在轿子里,甩了甩脑袋,其余的都可以不管不顾,君临墨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至于君鸿宇……宁水嫣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的位置。
“宁妹妹……你眼中为何只有他一个人呢?明明一直以来注视着你的人,都是我啊。”君鸿宇注视着宁水嫣的轿子,捻了捻指尖,那里停留在宁水嫣的手腕,滑腻的触感让他觉得心里痒痒的。
“你来夜王府之前还去了太子府?”君临墨翘着二郎腿,冷冷的瞧着乌汐,表情并不多么美好。
“不过是去看看他的程度,可惜他连见都不见我,可见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乌汐冷静的喝了一口茶,脸不红心不跳,把马屁拍的润物细无声。
听到这里,君临墨的表情才缓和了些,“你不用说这些没用的,给我说实话。”
乌汐又喝了口茶,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想着看看太子府守卫如何,能不能一刀结果了那个混蛋。”
他从没有告诉君临墨,当初自己整日里担心主人小小年纪入了战场会不会有危险,所以候在听政阁,想听听边关战报,正是君鸿宇抓住了他,不由分说打了一顿,按的是刺探军情的罪名……
“若是当时他见了我,今日就没这么多事了,恐怕丧期都已经过了。”乌汐又轻轻加了一句,好像在告诉君临墨今天天气还不错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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