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霜拳共有十招,风霜扑面,霜冷长河,霜痕累累,傲雪凌霜等等招式层层递进,重意不重形,招式有形而意无形,运转起来霜气弥漫,方圆数十丈皆冻成冰霜。
这是大成时的表现,陈无忧也在室内试了一遍,一套拳打完,家具都覆盖上一层细细的白毛霜,屋里比屋外还要寒冷几分。
到底是四星绝技,刚一上手威力就超越罗汉拳。
越强大的招式对内力的需求也就越高,罗汉拳没有内力的时候凭借肉身依旧能催发出来,而没有内力的天霜拳就是一个花架子。
现在陈无忧有金钟罩和天霜拳两个吃内力大户,仅仅是通脉一重的内力完全不够用。
六扇门的伤药有保证,在第二天的时候陈无忧的骨伤基本愈合,行走坐卧哪怕练武都无碍。
今晨张威来找陈无忧道别,张威说出他的要去的地方,约定以后有机会去楚郡相聚之后就骑上马洒脱离去。昨个夜里他杀了贺芳,宰了好几个武馆中与贺夫人有染的弟子后扬长而去。
整个泰安县都乱成一锅粥了,蔡家被灭,宅邸被一场大火烧成断壁残垣,官府‘竭力控制’才没有让火情蔓延。说不清的流氓地痞趁着乱局没少干溜门撬锁,夜闯寡妇门这样的混账事,只是大家眼睛都盯着蔡家,顾不上了。
蔡家一乱,主事者尽数被杀,又有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一群蔡氏分支跑出来分家产。然而蔡氏真正的家产早就被捕头池天青配合新来的卢县令搬空,有能力灭火却依旧让大火把蔡家烧成白地也是为了毁灭证据。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不受外面的凡尘俗世所扰,扎根在城镇一角的棺材铺是一片独立的小天地。
事还没做,江成很有诚意先把报酬拿出来了。
送别张威归来,陈无忧正见江成在院中练功,他掌运混元,有丝丝缕缕的内力在之间牵扯不休。
“六扇门巡捕多是带艺相投,不管他们之前掌握了什么功法武技来到六扇门有两招是一定要学的,天视地听术和天罗地网式,这两招为六扇门独有,是我六扇门巡捕的标志。”提起六扇门时,江成言语表情间总会不自觉的带有自豪感,这也和他家时代都是六扇门巡捕有关。
“天视地听术非得用特殊的丹药,药液锻炼才行,等你成了黑狼巡捕这些物资自会发下来,天罗地网式我现在就可以教给你,看好了!”
话音未落,江成像是多年的老渔民,将内力织成的大网抛过来,陈无忧有心躲闪却躲之不及,被当头网中,随后江成用力一拽,陈无忧腾云驾雾般被扯到了江成面前,四肢都被困住动弹不得。
“果真好手段!”陈无忧赞叹道。
“天视地听追敌,天罗地网困敌,这都是咱们公门中人必须掌握的本事,这是我连夜抄写的天罗地网式修炼秘籍,你看过之后就烧毁掉。切记,六扇门的东西不能外传,相信六扇门的情报能力,只要你外传了一定会被六扇门知道,到时候不光你要倒霉,学了六扇门功夫的人一样要倒霉。”将一本薄册子交到陈无忧手里,江成攥住他的手,十分认真的叮嘱。
“我明白。”陈无忧应承道。
江成满意地嗯了一声,又提醒道:“初学者很难操控内力编织成网,你可以去买几张渔网,用内力去感受可以帮助你快速掌握天罗地网式。”
又是许诺黑狼巡捕的身份,又是提前传授天罗地网式,江成对陈无忧可以称得上是‘厚爱’了。
受了人家这么多好处,陈无忧自然要把这件事办得漂亮,功法已经记在心里不急练习,和江成知会一声,陈无忧骑马直出城来到死囚营中。
死囚营已经荒废了,营中几条野狼徘徊不散,一看到陈无忧竟然双眼发红直接扑咬过来,狼口中散发出阵阵腥臭味道,像是吃多了人肉...
“不知死活的东西。”双拳运起千钧力,周身白霜横生,拳影闪过,几个覆着白霜的死狼横飞出去,摔在地上发出当啷声音,浑身僵硬显然是被冻透了,体内的血液都化为冰渣。
循着血腥味一路找过去,陈无忧在壕沟里找到狱卒以及一众死囚的尸体,腹部已经被野狼啃咬得不成模样,从一张张熟悉的面庞中依稀可以辨别他们之前的身份。
“全都死了?蔡家下手可真狠啊,这群畜生再死一千次都难偿其罪!”陈无忧不禁怒骂,在找到吴广源和他兄弟的尸体之后,达成目标的陈无忧填土掩埋了众人尸体,折返回去。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让吴广源死,因为他已经打算假扮吴广源去乌云寨,以本来面目进乌云寨一时半会难得到信任,一个熟悉的老面孔回归更能降低他们的警惕,从而完成任务。
回到棺材铺中和江成商定好细节,系统再次发布新任务。
“叮,新任务已发放。”
“狼啸吴州:目标一,救出金鹰巡捕林安东之女林娇娇,奖励内功修为一个月。
目标二,杀死三当家孙白,奖励演武秘境两个月。
目标三,覆灭乌云寨,奖励内功修为三个月,演武幻境五个月。”
“终于有内功修为奖励了。”
纵观这些奖励,最让陈无忧兴奋的还是内功修为,没有内功支持,再强力的武技都只是空中楼阁。就像是昨日面对铁掌仙穆连升时总有千般手段在他一掌之下化作梦幻泡影。
“你打算何时去乌云寨?”
“明日。”
用了半日时间制作一张吴广源的面具,余下半日练习一番天罗地网式,打坐一夜练气,一日就这么充实过去。
江成指出陈无忧易容术中的一些小破绽自行改进。
这让陈无忧突然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在此方世界精通易容的高手同样不少,一般人看不出陈无忧易容的破绽,但在同样懂行的人眼中,一眼就能看出差别来,陈无忧暗自警醒。
乌云寨坐落于暮冬山口,往东是泰安县,西边是武威县,正北方对着楚郡,往南就是绵延数百里的暮冬山脉。官府屡次派兵围剿乌云寨都被他们钻进暮冬山脉躲过去。
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
从清晨出发到临近乌云寨陈无忧足足走了一天,经过两个被乌云寨屡次袭扰早已凋敝破败的村庄,在日落时分,终于到了暮冬山口。
扎跟在山口处的乌云寨已经赫然在目,道路两旁用削尖的木楔子从后门贯穿活人又从口腔钻出制造而成的血腥‘雕塑’让人心中一凛。
死者狰狞的表情还残留脸上,从浓郁不散的血腥味也可以感觉到这就是近几日发生的事。
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淡定朝前走着的陈无忧突然感觉被绊索绊了一下,绊索另一头缠绕的铃铛立刻叮铃铃响了起来,附近两个在一旁巡逻的乌云寨喽啰听到声音,手持生锈铁片刀围拢过来。
“朋友你不太走运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王顺财眼见此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厚重冬衣,腰悬佩剑,牵着一匹长毛驽马的江湖人打扮没敢直接动手,先盘盘道。
“哼,老子才走了两年,山寨的新人都不认识老子了?”这两个喽啰面嫩,像是上山没多久所以被安排巡山苦差事的,陈无忧心念一转,放开了嗓门口出狂言道。
这一句话还真把两人镇住了,陈无忧没猜错,王顺财上山一年,伙伴刘坚上山还不到三个月。
“你等着,我去找头领来。”王顺财给刘坚使了个眼色,让他看住这人,急匆匆朝着山寨跑去。
陈无忧对他的易容术有自信,不慌不忙地留待原地。
等了半柱香功夫,王顺财领着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国字脸中年人赶来。
此人名叫严猛,山寨头领之一。在听闻王顺财说有两年前的山寨故人归来时他心中就有猜测,两年前的确发生过一次官府围剿,有十几个兄弟被官兵或是抓了或是杀了,来到此处,果然见到的是一张熟面孔。
“吴广源,哈哈,你这老狐狸果然命大活下来了。”严猛上前重重拍了两下陈无忧的肩膀,大笑道。
“唉,总算是逃出来的,可惜我那刘成和汤雄兄弟,为了掩护我都死在官兵手里,狗娘养的官兵!老子见一个杀一个!”
悲愤的表情演得恰到好处,严猛没有丝毫怀疑,安慰了陈无忧一句,领着他直入山寨,来到杀虎堂,面见三位当家。
名字起得霸气,实际上也就是个宽敞的棚屋,两个火盆摆在门外,撩开布帘子看到里面的景象。
堂中摆着一大两小三把交椅,中间最大的椅子上坐着一人,他敞开胸膛,露出虬结的胸肌以及纵横交错的伤疤,五狱雷宗弃徒,大当家郑远志。背后挂着一张虎皮,正是杀虎堂名字的由来。
二当家呼延烈在左,三当家孙白在右。呼延烈有明显的胡人血统,鼻梁高耸眼窝深陷,面上的表情时刻都是严肃的,不像个好说话的人。
三当家孙白倒有几分读书人的气质,一袭长衫整洁干净,但他身边插着一杆丈长大枪,枪杆鹅蛋粗细,枪尖是厚重的漆黑寒铁,反射出熠熠寒光。这样一杆大枪没有千斤力气可玩不转。
“吴广源我问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孙白站起来质问道。通脉八条的强大气势压迫过来,陈无忧不由得倒退一步。
“回禀三当家的,两日前泰安蔡家出了变故,死囚营里头防御力量松懈,我看到机会来了,就联和刘成和汤雄兄弟一同越狱,最后只有我逃了出来。”陈无忧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死囚营的人都死了,知道实情的人也差不多都死在蔡家那一场变故中,陈无忧此时的谎言根本没人可以揭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