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就回卧室,关门之前交代她:看吧,晚上你睡沙发啊!
我躺回床上,试着闭眼入睡,结果一直到头脑昏昏沉沉,都没有进入地府。应该是我出差期间,回到地府的通道暂时被关闭上了。
我捧着手机熬到天亮,拂晓之际,敲门声终于打破了一夜的寂静。
我跳下床出去看,白无常已经开了门,风尘仆仆的黑无常一头闯进来。
她一言不发的把胳膊上透明的符撕掉,哈欠连连的往卧室走。
我拦住她问道:先别睡!情况怎么样?
黑无常伸着懒腰撞开我说:大人别急,收获颇丰,我睡上一个时辰就来汇报……
她说着走进卧室,关门,拧上锁,一气呵成。
我只好卧在沙发上,和白无常看着电视剧打发时间。看了三四集,黑无常精神抖擞的从卧室出来,开始讲起她打听到的事情。
“昨天我赶到公园,从远处观察到陈澜坐在那里,像是散心,但眉宇间透出一股郁结之气。我抓住这个机会,也做心事重重的样子从他眼前走过。果然他叫住了我,还询问了一下大人的病情情……中间的事不多说了,总之呢我用了一些手段,让他信任我,并且知道我对古代的神秘事件特别有研究,不仅是这方面的爱好者,而且成功解开过几个历史悬案。他便主动邀请我去他家,说是一起研究一下。”
“你没献身吧?现在有些坏人专门打着文化的幌子骗小女孩……”
黑无常翻个白眼继续说:陈澜转了几个弯,提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件,然后看似不经意的,把大人前一阵的新闻给我看,问我小时候见过这把梳子没,还有和梳子相关的一本古书,是某套书的下半册。我说没有,绝对不是我们家的东西,不知道表哥从哪里弄来的,我表哥从小习惯坑蒙拐骗偷的,偶尔弄来些新鲜东西也不算奇怪……
她见我开始瞪她,语气渐渐微弱。
“你先说,一会再跟你算账!”
“他又问我,我们整个大家族里,有没有一支是梁姓的,我也说没有。他又开始和我说起梳子的事,而且,他拿出来最关键的那本书——封面和大人您带进地府那本一样,书名是《梁家族史-上》”
我一拍沙发激动道:这老家伙!他有上册,我去的时候居然不拿出来!
白无常拉住我说:大人,这只能怪您没有取得对方的信任。
黑无常继续说:这本书是他们家族祖上传下来的,昨晚我通读了全书。才知道,其实陈澜,应该叫梁澜才对。书中记载,梁家世代不幸,经常遭遇父母双双离世的境况,而年幼的孩子,一般都由亲友抚养大,直到清朝嘉庆年间,又一代梁家孤儿梁克被一名叫陈德的父执养大,后来陈德刺杀皇帝失败,被满门抄斩,为了纪念养父之恩,也为了试探能否解除诅咒,他改姓为陈克,这也就是档案里陈德两个儿子都被杀,却还有后代的原因。
我插嘴说:那就是说,陈德的横死,只是一个巧合?那么这个陈福寿……
“陈福寿是陈德的祖父。从陈福寿开始向上的档案,其实和梁家无关了。”
“还问出什么来了?”
“再信任也有个底线,目前为止,就只得到这些消息。”
我在客厅踱步思考,说:这已经是个很好的开端,起码我们知道了两件事。一,为什么梁缘的梳子最后会落在陈家手中。二,梁家遭遇诅咒,世代留下孤儿。其实还有第三点,我们找到孟婆的后代了……
白无常说:我现在大概想清楚一条脉络,梁家人烧掉梳子,是因为怀疑梳子是不祥之物,和诅咒有关。而这个诅咒,就是梁家世代父母早丧,留下孤儿。
我想起地府查档案那晚,又说:不对啊,马面当时抱着档案回来,我记得他说过,陈家,当然就是梁家,从陈德开始,每一代都有一个横死的,没说两口子都死了啊,还有陈澜,陈静合都这么大了,他还活着呢!
黑无常摊开手,无奈道:剩下的事咱们今天是想不清楚了,只能等了,我会继续和陈澜培养交情,不过事关这么大的家族秘密,恐怕……
黑无常没说完,门口响起四下恭敬的敲门声,接着咣当一声巨响,然后是胡彬痛苦的哎呦声。
这家伙把防盗门当成我办公室的门了,还打算敲完就踹呢,估计这小子崴了脚了。
白无常跑过去开门,我的警卫队围着两个被藤鞭捆成粽子的人进来。胡彬把他们推倒在客厅中间的地毯上,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我身边站好。
我看着地上安静躺着,丝毫不挣扎的两个人痛心疾首的说:你俩有完没完了!又干什么坏事了!
是的,倒在我眼前的正是黑白二侠——钱多和毕生财。
毕生财使劲抬眼看我,大声说道:大哥!你听我解释!
“解释吧,我听着呢!”
“这回我俩可真没干坏事,我们一边学认字,一边翻垃圾箱,寻点纸壳酒瓶之类的换点零钱,这个不违法吧!”
钱多接着说:昨天有个女的找到我俩,给我们看了一个照片,告诉我们如果在垃圾箱里翻到这个照片里的梳子,就给我们一万块钱。我们哥俩一想,反正垃圾箱里的东西,都是人家扔了不要的,不偷不抢还能挣钱,这是好事啊,我们今天工作的时候就拿照片对比着翻,刚翻到第三个,就让几位哥哥捆了。
毕生财又说:我们一看这个衣服就认识,知道是大哥您找我们有事,所以一声没吭就跟过来了。
钱多最后委屈的补充着:这怎么能说我们干坏事呢!人家都学会背古诗了……
我捂着脸告诉贺天,先把这俩活宝解开。很明显,这俩家伙不小心碰进梳子事件里来,被胡彬他们“误伤”了。
我从手机里翻出陈静合的照片给他们看:找你们的是这个女人吗?
毕生财接过手机只扫了一眼,马上说:不是,没这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