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骤然听见这两个字,还是从一直温柔隐忍的叶蔓微嘴里说出来,傅止深微微愣怔,但很快,他勾起韧削的薄唇,迈步走过去,出手就卡住她白皙的脖子,虎口用力,一点点收紧。
“现在觉得痛苦,想要离婚了?”
“想想小乖!想想他最盼望的是什么?”
傅止深嘴里砸出来的话,像紧箍咒,又像是密实的钢筋铁网,把叶蔓微死死钉在他手中,动弹不了。
是啊!
她的小乖,两岁零两个月的小乖,和她一样,只有在傅家全家大团圆的时候,才能见上傅止深一面。
最心心盼望的,就是希望爸爸可以每天都抽一点时间去托儿所看看他,一手牵着妈妈,一手牵着爸爸,拍一张最帅帅的全家福照片。
因为托儿所的小朋友书包里全部都有笑容美美的全家福照片,只有他没有。
一旦离婚,她的小乖就会彻底失去爸爸。
于是,叶蔓微轻笑着闭了闭眼,不敢再挣扎。
她像个破败的娃娃,被他狠狠甩在冰凉泛起冷光的瓷砖上。
额头重重磕在坚固地浴缸边沿,当即传来一股钻心的刺痛。
她疼得身子颤抖不已,却下意识扭过脸,抿紧唇,把痛苦的闷哼声死死压抑在深深的喉间,不让他看见自己流血的额头、眼角的泪。
三年冰冷无爱的婚姻,早就让她习惯了在他面前戴上厚厚的面具,把所有的苦痛悲伤都埋藏起来。
叶蔓微痛得意识模糊时,余光中恍惚察觉到傅止深的五官再次戾冷下来,手下用力,将她包裹在身上的浴巾三两下撕扯抽走,随手扔进浴缸里后,嗤笑了声,“记住了,要离婚,也得我先提出来!”
说完,他对准她背对着他露出的瘦削肩胛骨,张嘴就狠咬下去——
“嘶……”
好疼啊!
叶蔓微疼得直皱眉头,再也忍受不住敲骨钻髓的痛,拼命扭动身体想要从那股绵绵密密的痛楚中挣脱出来。
三年了,无数个独守空房的深夜,她的心早就在咀嚼无数次的失望伤痛中凉透,她讨厌他像现在这般靠近她,撕咬她。
可不管她愿不愿意,她的身体,却违背了她的意愿,给了最直接的反应。
哪怕他带给她致命的痛,她依然渴望他!
“唔……”
叶蔓微白嫩的脚趾头忍不住紧紧蜷缩,咬了咬唇,明白今晚的一顿羞辱少不了,背对着男人,闻着他身上冷冽如刀的气息,一点点闭上濡湿的双眼,安静开口,“我不在安全期,你最好戴上套子。”
男人抬起头,看着她把后脑勺对着他,四肢僵硬趴躺在湿淋淋的瓷砖上,像条死鱼似的,直挺挺一动不动,倏然觉得索然无味。
漠然地松开手,站起来居高临下俯瞰地上的女人,目透寒恻,不带一丝温度,“以为这么配合我就会放过你?日子还长,三年前你伤害了温然,就等着在我手里慢慢熬死。”
提起温然,男人的眸光里,蕴着化不开的宠溺。
那道宠溺落在叶蔓微的眼里,只觉得刺眼无比,全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干了,僵硬地躺在冰凉瓷砖上,浑身除了疼,还有麻木。
“她是你的全世界,我知道!可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从来都没有花钱买通医生伤害她,你到底还要我解释多少遍?调查了这些年,你不也没找到是我主谋的证据?真有证据,你早就把我送监狱去了,不是吗?”
她根本不认识主治医生,更别说打电话给他了。
然而手术后的第二天,主治医生意外死于一场惨烈的车祸中,直接来个死无对证,她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叶蔓微别过脸,眼泪滑落下来,砸在头发丝里,刀子割裂般的疼。
只要提起温然,他曾经的未婚妻,他就像个疯子般不可理喻。
温然是她的表姐,容貌倾城,姿色娇妍,海城公认的名媛,却突然患上凶猛的尿毒症,送去医院抢救时,移植器官手术做得很成功。然而,手术途中的吸氧器却莫名出现氧气不足,导致她大脑缺氧变成植物人,孤零零躺在医院的vip病房等待奇迹发生,她心里不难受吗?
她也不想的。
显然傅止深也想到了温然现在的惨状,五官盛满戾气,就那样愤恨冷漠地看着她,半晌后,倏然低下头,一口叼住她白嫩的脖颈,牙齿用力,把她的脖子咬出森森血印。
听到她痛得快要哭出声,他抬头,薄唇边一抹鲜红,盯着她凉薄地笑了,“你最好祈祷我没找到证据。”
说完,他优雅站起来,对着镜子用纸巾冷漠地擦了擦嘴,转身走人。
叶蔓微听见门打开又关的巨响声,震得整个卫生间都在抖动。
三年里,傅止深不是漠视她,就是像刚才那般残忍对她,视她为不共戴天的生死仇人。
温然遭逢厄难,他难受,他沉痛,他无能为力,迫切需要找个发泄的出口。
而她,作为温然的亲表妹,又疑似为伤害温然的幕后凶手,可不就是最佳的发泄对象?!
叶蔓微轻嘲了声,按捺心底无限的酸楚,大口吸着气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扯了条浴巾裹住纤细的身子,再用手指按住肩胛骨处被他咬烂的伤口,走进自己那间最狭小的卧室,在衣柜里找到自己的纯棉连衣裙睡衣,刚换上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拿起手机,扫了眼是托儿所老师打进来的电话,心口突突直跳,有股慌恐的感觉。
“嗯,我是。什么?小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