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的马车很快到了宴会的场地,林园。
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
姑苏便是苏州,姑苏的园林,在苏远那个时代早已名扬天下,而在虞朝也是享有盛誉。
林园内轩榭廊坊,假山亭台,相得益彰,而假山的堆叠,更是一种艺术,或者是重峦叠嶂,或者是几座小山配合着竹子花木。高树与低树俯仰生姿,藤萝与盘曲嶙峋的枝干相互交错,像是一幅极美的山水画。
林园的占地面积极大,北面是一片桃园,此时已经是花开满园,桃园前面有一座水榭阁,正是宴会的举办地。
苏远边欣赏着园中盛景,一边随着孙纤若走进水榭阁,找了个位子坐下。
在这其中有一些位子前摆放着小屏风,看来是特地为女子准备的,毕竟像这样的诗会,是会吸引不少大家闺秀的。
“这不是苏兄吗?怎么,你也来凑热闹了?”
刚一座下,苏远就听到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老熟人,王子敬。
王家与孙家同为医药世家,像这样的盛会,他王子敬身为王家三公子,自然也是要来参加的。
苏远对此人甚为不喜,撇撇嘴说道;“原来是王兄,失敬失敬,看王兄春风满面的样子,看来今日定是要一展所才了。”
王子敬一拱手,阴阳怪气的说道;“苏兄说笑了,谁不知道苏兄才高八斗,是姑苏城中数一数二的才子,在下才疏学浅,怎敢在苏兄面前放肆。”
听到这话,苏远嗤之以鼻,看来这家伙又在想什么坏心思,得小心防备才是。
就在这时,唐晓也走了过来,讽刺道;“哎,王兄!苏兄的才华有目共睹,还用你说?是吧,苏兄?”
两个讨厌的家伙凑到一起了,这让苏远有些无语,果然是小人惜小人啊!
城中大家都知道,今晚县太爷与大宗师严老都会到场,所以此次宴会来的人很多,都想一展才华,被大宗师所看重,因此今晚注定是一场龙争虎斗。
王子敬心中更是兴奋不已,今晚他定要在大宗师面前检举,苏远是被邪祟附体,到时候,苏远就是死路一条了!
随着宾客一一落座,诗会也正式开始了,丝竹管乐之声响起,八个容貌秀美的舞女便在高台上翩翩起舞,苏远吃着点心,看得很是惬意。
不得不说,这些舞女的舞姿真心不错,看着赏心悦目,可比唐晓那两个家伙顺眼多了。
相比苏远的清闲,孙纤若可就忙碌多了,身为孙家的主事人,有很多人来跟她打招呼,毕竟大家都是有钱人,以后总有生意上的交集,孙纤若也只好一一回应,只是这些人离开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瞥了苏远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再说;嗨,一朵好好的鲜花,怎么就插在牛粪上了。
苏远脸皮厚,总是假装没看见,只是,他不去招惹苍蝇,苍蝇却总爱缠着他。
坐在下席的张铎、林润泽,从宴会一开始就盯着苏远看,等到在没人来烦扰孙纤若了,两人便伙同着一群读书人往苏远这边来了。
张铎这伙人大多是寒门子弟,来此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一战扬名,只是在场都是些饱读诗书之辈,唯有苏远看起来最好欺负,这伙人便把目标对准了苏远。
诗会大*还没开始,他两人却早惦记着先前的羞辱之仇,特地过来找回场子来了。
“苏兄,别来无恙啊!”
“苏兄今日端坐高台,穿的是丝绸锦衣,当真是今非昔比啊!”
两人走到苏远跟前,拱礼道。
这两人一向跟自己不对付,苏远是知道的,他一撇嘴,笑道;“哦,原来是张兄与林兄,失敬失敬。只是张兄这话,说来就惭愧了。”
两人一愣,难道这小子这就服软了?连忙问道;“何来惭愧一说?”
“哎,你们别看我现在锦衣玉食,看上去快乐无比,却实非我愿啊!不像二位,虽粗茶淡饭,却乐在其中,实在让我好生羡慕。”
听到这话,两人一愣,他们过来是想羞辱苏远的,谁曾想苏远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他二人怎么接?
好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锦衣玉食你享了,还在这里装清高,真不要脸!
张铎等人一脸尴尬,他们总不能去捧苏远一个赘婿的臭脚吧?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守仁好气节,不为财帛所动,真名士也!”
听到这话,张铎几人纷纷面露不屑,寻声望去,想看看是谁,居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当众捧苏远的臭脚?
只见来人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灰色绸缎长衫,头上戴着方巾。
此人,正是先前跟苏远学过五禽戏的老者。
“守仁,又见面了。”老者呵呵一笑,对着苏远说道。
苏远也一愣,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这位老人。
“老丈好!”苏远也起身见礼。
张铎几人心里犯嘀咕,原来这两人认识啊1!难怪他要来捧苏远的臭脚,孙家家大业大,想来这位老者死想从苏远身上得到点什么好处吧?想到这里,几人看向老者的眼神也变得不屑起来。
张铎出言讽刺道;“想不到啊!原来苏兄大才,连一老者都知晓了。”
“我还不知苏兄居然是真名士,看来我等同窗数年,是我见识浅薄了。既然如此,苏兄何不一展才华,也好为我等助助兴?”
林润泽冷笑着开口,显然是想看苏远的笑话。
既然这老者说你大才,那你可得展示展示,到时候看你怎么下台!
“不错,今日既然是诗会,苏兄何不来个珠玉在前?也好让我等钦慕一下苏兄的才华!”
张铎身后的士子也纷纷嗤笑的说道。
装,看你还怎么装!张铎两人心中窃喜不已。
几人一唱一和的说着,大有苏远若不开口,誓不罢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