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世界是定格的,这一刻的李凌威是沉浸的,懒洋洋的趴在牡丹的怀里,嗅着牡丹身上传出淡淡的雏子芳香,荷尔蒙不停的刺激着他的大脑,他想起那个因为生他而身死的母亲了。
小时候就问爸爸:“我妈妈去哪了??别人都有妈妈,别人都有一家人陪着,爸爸,我的妈妈那?”
爸爸说:“孩子,妈妈在,妈妈是星星,妈妈偶尔会从天上下来,在你呼吸的空气里,在你身边的所有地方,妈妈无处不在,妈妈一直都在你身边。”
幼小的我傻乎乎的说?:“妈妈在跟我玩捉迷藏吗,她好厉害,我都找不到她,爸爸你要妈妈不要躲了,我认输,让妈妈陪着我,我们一家三口都在一起好不好。”
现在想起来,母亲确实一直在我身边吧,这怀抱真温暖,不知道妈亲的怀抱里,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李凌威想着想着,不知觉的,眼角流出了眼泪。?
牡丹看着李凌威掉眼泪了,拿出随身的手帕,擦了擦李凌威眼上的泪水问道:“公子这是想起什么伤心之事了吗?说给牡丹听听吧,说不定公子就不伤心了。”?
李凌威欠了欠身子,坐直,说道:“我从小就没有娘亲,看到别人家孩子被母亲搂着就特别的羡慕,有一次?问父亲,娘亲去哪了,父亲说,娘亲在天上,在空气里,在大地上的花草里,我当时不明白,长大了才知道母亲因为生我难产而亡。在你的怀抱里,我在想娘亲的怀抱是什么样子。”
“原来公子与?奴同命相连,奴家清楚的记得,那是我六岁的时候,原本我与正常人一样,有一个完整的家,我,弟弟,爹爹和娘亲,一家四口,父亲种地,母亲做饭,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她又接着讲道:“突然有一天,干旱来了,打破了家里的平静,许许多多的家庭也跟我家一样,父亲为了与人争食,被打死了,母亲强忍着痛苦,每天忍饥挨饿的照顾我和弟弟。”
“最后朝廷的赈灾粮下来了,母亲和弟弟没有撑下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馆里的妈妈看我可怜,便把奴家收留了下来。”
“馆里的好多姐妹,也都与奴家一般,?在此做着卑贱之事苟活,我瞧公子你比我小,不必伤心,他们都在天上看着我们,希望我们好好的活下去。”
“公子,干一杯,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公子又有如此文采,我相信公子以后一定考得功名,光宗耀祖,远在天上的父母,也一定欣慰。”
李凌威说道:“活下去,我们都会活下去,生活都会变好的,借姐姐的吉言,干杯。”
?“公子听我一曲《碣石调-幽兰》,这是我最拿手的曲子了,正符合这你我忧伤之境。”
说完,牡丹便走到了琴的前面,盘膝而坐,纤纤玉手拨动琴弦,清脆悦耳的琴声慢慢入耳,曲调平缓,给人一种悲伤的情绪,耳边婉转琴声,脑海里浮现出空谷幽兰的环境,满山谷的兰花盛开,却与杂草为伍。
曲声随即高昂嘹亮,激荡出一股怀才不遇,生不逢时的情怀,又归于平静,直至曲罢,李凌威还沉浸在琴曲的意境里。
牡丹说道:“?公子,觉得奴家这曲子怎么样?”
李凌威听道牡丹叫他才惊醒:“好阿,一曲幽兰曲调十分清丽委婉,节奏缓慢悠扬。其声微而志远。末尾以清澈的泛音演奏,明朗豁达,透过兰花性格,象征光明将临。”
“虽然作者有着生不逢时的抑郁伤感,但却哀而不伤,如入宁静致远无人之境,消归于内心无限的平和与安详。静夜细品,别有一番典雅清净、悠远旷达的意境。”
李凌威又道:“我只能感叹“琴中古曲是幽兰,为我殷勤更弄看。欲得身心俱静好,自弹不及听人弹。”
牡丹羞红了脸,只手掩面说道:“公子谬赞了,小女子不敢当。”可她那娇羞的笑脸却把她的内心给出卖了。
李凌威也不说破,随即道:“如此高超的琴技,姑娘不要妄自菲薄。”?
牡丹道:“那奴家谢过公子,?小女子敬酒一杯。”
“好,干了,牡丹姑娘,?你今年芳龄几何?”
牡丹回答道:“?小女子今年19,老了呐,别人向我这般大,孩子都满地跑了。”
“那姑娘大我一岁,以后我便称你为姐姐了。”
牡丹温怒道:“你这男人怎能这般不解风情,谁要做你姐姐。”?
李凌威认真地说道:?“姐姐与我都是无家可归之人,我在这个世上又没有亲人,我希望你能做我姐姐,以后我照顾你,我把你当做亲姐姐。”
牡丹无奈的说:“好吧,你这么认真,那我便做你姐姐,以后你便是我亲弟弟,快叫一声姐姐来听听。”
“姐姐”李凌威甜甜的叫道。
就这样,两个同病相怜之人,结为了姐弟,李凌威又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有了一份归属。?
这两人聊的差不多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醉呼呼的?陈煜喊道:“贤弟,哥哥都结束了,你这边怎么样,有什么体会吗?开门阿。”
李凌威听着门外的声音无奈的摸了摸头,尴尬的对牡丹姑娘说:“姐姐,我这个大哥就这样,一喝酒,就断片了,姐姐勿恼。”?
牡丹微笑着说:“我没有生气,弟弟还是快去开门吧。”
李凌威起身,三两步来到门前,说:“大哥你玩的可否?尽心,小弟我却是寻得一个姐姐奥。”
陈煜疑惑道:“我玩的却是尽心,可你怎么寻得姐姐?这倒是让我好奇了?。”
“就是我与牡丹姑娘,身世相同,都是这世上孤苦无亲之人,我们两个人惺惺相惜,便认她做了我的姐姐,也算得在这世上有一亲人了吧。”
“原来如此,那大哥祝贺贤弟了,寻得姐姐,以后也算是有亲人了,你我兄弟为此干一杯。”
“大哥,这一杯我干了,但是只此一杯,喝了一杯我们便回府吧,已经快到宵禁了,切莫贪杯。”
“来,干杯,大哥省得,咱们便动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