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拙见让各位见笑了。但是时代起了变化,人的思想也在变化。阳城短短数十年的成就都依仗各位长辈的思想开明。如兰有幸生于阳城,长于魏家才有了如今这样的自由。”她故意顿了一顿,高傲的看向岳云龙的方向:“得益的也并非我一人。就比如这位岳少爷吧,如今岳家在阳城也算举足轻重的显贵,谁还会想起以前的困苦呢。”
话音刚落,宴会厅的客人就散发出零落的笑声。
俗话说缺什么便恨什么,岳允龙虽看不上这些传统世家,但从来最恨别人提他的出身家世。今天竟然被秦魏两家接连戏耍,同桌的公子少爷此刻更是将讥笑浮于面,毫不掩饰眼神中的鄙夷。
话毕,魏如兰聘聘婷婷的徐步走向岳允龙,端起手中酒杯,朱唇微启,主动敬道:“欢迎岳兄弟前来祝贺,难得有机会与你相识,若还是过往时日,咱们指不定在哪相识呢。说不定临别还要说一句山水有相逢。”又是兄弟,又是山水相逢,这哪里是敬酒,分明是当众讽刺他的江湖习气。只是这酒杯已端起,纵不能公然拂了寿星的面子。
岳允龙被她说的满脸通红,青筋爆现,下意识地握了握拳。若是单打独斗,她会是他的对手?只是此刻,不是他反击的机会。早晚有一天,他会让这些自以为是的世家子弟对自己刮目相看。
他兀自喝了这杯苦酒,便不再吭声。
魏如兰一抹胜利的微笑早已挂在嘴边,她不介意以势凌人,也不介意敲人短处,只是不能见自家父母因自己不痛快,那她就真是大不孝。
同桌的秦振轩不紧不慢,稳稳的将茶杯置于桌上,淼淼上升的蒸汽映衬着他水般柔华的双眸。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即使天塌下来也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这世上能撼动他的大概只有魏如兰了。
他缓缓站起,转向魏如兰,高声宣布:“魏小姐果然行事独立,与众不同。我秦振轩愿上招亲台,除了魏小姐芳心,别无他求。”他的表白向来掷地有声,坦坦荡荡。
无论她出什么招式也好,这次他一定要赢。
当日,整个阳城上流都有了新的谈资,魏秦岳三家年轻一代的恩怨是非在那些少爷小姐太太姨娘嘴里变得面目全非,精彩异常。
秦府客厅,众人齐聚,气氛凝重。
秦老爷脸色阴沉,今日秦振轩表白心计以后,众人一片哗然。
秦家少爷痴迷魏家大小姐,为财还是为色?明日的报纸一定充斥着这样的报道,又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这场好戏。他刚才给家族旗下的报馆都一一打了电话,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件事发酵。
他想不通为何自己的小儿子如此钟情于魏如兰,纵然她是魏家长女,纵然秦家家财万贯,他秦家也不是普通门第,无需攀附。书香世家,怎能任由儿子去参加那耍把戏一般的比武招亲,自是真要娶,也必是三书六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秦老爷还没问出口,老大秦庭轩倒是先行质问起来。
“振轩,你竟然当众求娶魏如兰,参加比武招亲?你是不是疯了!”秦庭轩是魏家长子,他和秦振轩虽是亲兄弟,但外形却相差甚远,不似弟弟般一脸聪明相,他天生精致粉嫩,眉眼顾盼生辉,颇有一股风流姿态。
哪怕此刻他盛怒之下,也只是让人觉得在娇嗔。
“且不说我们两家早已约定好婚事,他们言而无信。就是没有婚约之事,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城中显赫的面对她如此公然讨好维护,我们秦家是何等家世,怎么能与那市井之徒一起玩三脚猫功夫。”
他早在弟弟提出求婚的时候就已经表达了反对。他秦家大少爷这般风流人物是曾经在魏如兰面前碰过钉子的,如今弟弟再次求取成何体统。况且那魏如兰比弟弟年长五岁,如若再求娶不成岂不是面子里子都丢了。
再退一步说,即使求婚成功,他也是丢脸的那个,这不摆明了他不如弟弟优秀。
今日一看,这魏如兰也确实荒唐,竟然能想起比武招亲的法子,真是可惜了她如花似玉的美貌,不过是个浑人。当日若真娶了她,怕自己也是拿不住的。
“大哥,如果我注定要娶她,自然不在意这一时的形式。而且,我定要她心服口服才是。”秦振轩仍是不慌不忙,言下之意他是不会放弃魏如兰的。
“振轩,你求娶魏如兰倘若只是为了魏家的产业门第,大可不必如此,即便放弃与魏家的一切交往,爹也毫不在乎。爹想知道你究竟如何看待魏女的?”秦老爷把玩着玉球的手突然停下,只待儿子的回答。
秦振轩上前向父母行了揖手礼,正色道:“儿子不是贪图富贵之人,我秦家也无需如此。我与魏女曾有渊源,即便她无此美貌与家事,我也心向往之。所以,她于我而言,是横竖要娶,左右也要娶。”此言一出,上下竭惊。
秦振轩如此笃定,秦老爷竟不知要如何回应。他了解自己的两个儿子,老大已二十过半,却略显轻浮,滔滔不绝,说的话往往只能信一半,老二呢无论对什么总是一幅置身事外的样子,但是如果真的决定,那便是绝不可更改的。他今日说要娶魏如兰,就必是非她不取。
秦老爷不半晌才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爹能够理解,只是,你如何能确保一定赢得这场亲事?”在官场,文场浸淫多年,秦老爷总是能抓住事情的重点,儿子喜欢他不便阻碍,只是不能失了秦家的面子,且今天已经失了的面子,他也要一并找回来才行。
秦振轩微微一笑,“爹放心,儿子自有对策,魏如兰是志在必得。订婚的事其实她事前不知,自然抗拒。如今,是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只要赢得比赛,她必然不能反悔。”
“你是说这魏如兰事先不知定亲之事?我们可是连纳彩礼都备齐整了,媒人也是正式上了门的。”一直没表态的秦夫人开了口,她没想到今晚的闹剧还有这么个原因。
“据儿子观察,应该是魏夫人单方面的意思。”
“想不到魏夫人知书达礼的,竟也这样糊涂。罢了,都怪我们振轩这么优秀,谁家不想抢他来做夫婿,魏女年纪又大,魏家夫人怕是也急糊涂了。”今日之事,秦夫人也在场,还没过门就这样自作主张的儿媳妇就是美如天仙她也不稀罕。那岳家小山贼虽然无礼,但是意思说的并不错。况且她本来看中的儿媳妇也并非魏如兰,而是魏如意,虽然如意只是次女,但性格温柔,年纪相当,比如兰的口碑不知好到哪边去。只是自己的儿子们个比个气人,老大贪图美色,老二又像着了魔似的一定要求娶她,拦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