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殇翻墙进入她的寝房,看到的就是羽沁梨辗转反辙、睡不安稳的模样。
睡了?这么早?
羽沁梨一个翻身,双颊泛红、轻颦秀眉的玉质美人,胸前粉色肚兜上的海棠花瞬间在轩辕殇眼帘乍现。
轩辕殇立刻将头往上仰,雪很快会从鼻孔中奔腾而出。
该死!
一个发育不良的小不点,怎么就让他差点失控?
轩辕殇耳根红了起来,退了两步,仰着头,忙运气稳住心神,确定鼻血不会出来丢脸后,一双妖孽的桃花眼,才斜睨向床上睡不安稳的肇事者。
轩辕殇轻颦剑眉,蹑手蹑脚靠近床榻。小仙姑又一个不安的翻身,脸朝向床榻里侧,晶莹白皙的雪背就这样袒露在轩辕殇面前。
当然,那怵目惊心的鞭痕,映着窗外斜照进来的月光,也毫不遮掩的揭露下手人的凶狠。
他知道沁儿伤得很重,但不知道她伤的这么重!
轩辕殇眼神一滞,没来由的一股气窜了上来,这羽徒雄是有多蠢,就算错当珍珠为鱼目,好歹也是自己女儿,竟能下此狠手!
他悄悄走近,伸手轻拉薄被想帮她盖上,这副身躯,莫名考验他的定力。可是轩辕殇的手才轻碰上被子,羽沁梨就被惊醒。
“谁? "一个翻身,银光在空中划了道幽美弧度,往轩辕殇颈部袭来!轩辕殇反应极快的跃开,急忙说了声“是本王!”
羽沁梨忍痛直坐起身,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才将手上银簪放下来,楞忡道:“祁王殿下?”
“咳咳!”祁王忙别开脸,将衣架上她的衣袍递给她:“本王来找你讨论事情,不知道你这么早睡。"
怎么办?现在他的脑海里,都是那两朵粉嫩绽放的海棠花.
羽沁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敷药,身上仅着一件肚兜,不觉羞红了脸,忙将衣服胡乱穿了起来,但用力过大,扯了后背伤口:“疼一”
轩辕殇回头,羽沁梨急忙转身那一大片伤痕瞬间又落入他眼帘。
他心下不忍,轻声道:“放心,月光昏暗,本王瞧不清楚。”
骗你的,本王目力可好的咧!他走过去,也不管羽沁梨的意愿,拿起她手中的衣服,顺好并小心帮她披上,这才顺利地穿上衣服,并走下床来。
羽沁梨点亮油灯,房内顿时大亮。她有些责怪的瞪着祁王:“殿下怎么来了?”
“来找你自然有事,只是不知沁儿这么早睡。”他自动自发地自己坐下、斟茶。
“殿下怎么进来的?”
“翻墙。”
”翻墙?”
祁王一脸理所当然:“走正门太麻烦了。”一脸她给他添了麻烦的样子。
羽沁梨嘴角微抽,心想:走正门麻烦,那翻墙就方便了?
她稍稍整理好自己,随手将一把青丝以素带束在左胸前,几缕漏网细发在她两颊轻拂,映着灯光,让她柔弱纤细的外表,多了一丝出尘之气。
轩辕殇看得有些痴,转开视线,仰头喝了第二杯茶。
她坐在他旁边:“平常沁儿是不早睡,今日是因为受伤才如此怠慢殿下了。"奇怪,被闯香闺的人是她,怎么还得她道歉?
轩辕殇也觉得自己脾气有些大,轻笑道:“是本王唐突了。"看着她又皱眉:“沁儿就寝,手上都握着银簪?
“多一分保障,多一分安全。”羽沁梨语气轻描淡写:“沁儿不喜欢意外。”
轩辕殇心里一沉,她才几岁?在相国府究竟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连觉也无法安稳睡:“伤口很疼?本王*进来,见你辗转反侧,睡得极不安稳,明日本王让钱大夫再过来看看。”
“谢殿下美意,不用了!睡眠一向如此,与受伤无关,也多亏殿下良药,紫玉雪梨膏极好。”
“那就好。”心想明日再让韩齐送一罐予她。
羽沁梨瞅着轩辕殇,上辈子本是有些渊源只是当时她眼里只有轩辕企,致使她亲手将轩辕殇推出去到别的女人怀里,最后又因自己而死,只可惜上一世她看不到他的雄才伟略、为人豪气磊落,本来就很得人敬爱;又想到今天早上他这样帮自己,不禁心口一暖:“沁儿谢谢殿下。”
轩辕殇知道她指的是早上的事,也得意地俊眉一扬:“本王不是说了吗?有事本王帮你顶着,本王未来的祁王妃,怎么能任人欺凌?”
羽沁梨顺着他的话:“既然如此,那盘桓在相国府的暗卫,能不能偶尔也帮沁儿做些事?”
轩辕殇一顿,目光定在羽沁梨身上。
她悠闲泯了一口茶,粉嫩的唇瓣有了水润的光泽,看得轩辕殇喉咙一紧。
羽沁梨缓缓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沁儿有了麻烦,殿下不久就来解围当然是殿下派来保护沁儿的府中暗卫,迅速通风报信的结果。”
无论是保护或监视,能让我用就好。
轩辕殇有些尴尬,轻咳两声,突然打了个响指,就有四个黑影齐齐降落在寝房外间:“殿下。”
轩辕殇道:“黑影二号小队,以后除了保护沁儿姑娘,她的指令也必须听从;事情办得好,本王有赏。”
"是,属下必定保护好羽姑娘,并遵从指令,绝无二话。”
羽沁梨也不客气,直接就在轩辕殇面前下令:“那就有劳了,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说完不到一息,四条影子倏的消失。
轩辕殇深邃的眸觑着他眼前稚嫩的女子,明明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下起命令来浑然天成,展现出来的威仪和他这个皇子相比,竟也不遑多让。
“早上称杖毙二十七个奴仆,下午相国夫人就修书一封回凤家,有没有梦见信里写了什么?”
羽沁梨撑着头挑起柳眉,模样是青涩的十四岁少女,但眸中的光却闪着超龄的机智:“这哪里需要作梦?还不就是让威远侯支持太子,好稳固太子之位,让我那长姐可以平步青云,成为后宫之主。”
“你不紧张?本王好怕啊!”
那是什么眼神?
羽沁梨翻了翻白眼:“殿下戏演上瘾了?您尊贵的祁王殿下今天到相国府,虽说是帮沁儿出气,但逼凤家浮上台面,不也在殿下意料之中?”
凤柔敏母女受到威胁,自然得回娘家搬救兵。
"皇上现在不喜太子,打压了皇后娘家莫氏,太子就积极地与凤家外孙女联姻;别人看是因为我这个庶女传闻不好,可皇上的心比别人多一窍舍庶女就长女,这长女的外公还是掌握南漠兵权三分之一的威远侯,你说,皇帝还会高兴吗?”
轩辕殇干笑两声,皇帝的心比别人多一窍,眼前这小仙姑何尝不是?
他凑近她挑眉,半谜着眼:“那小仙姑觉得本王这棋下得如何?”
羽沁梨摇头:“凤家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凤书雷手握大军,绝对是个香饽饽,轩辕企不会放过;只是他也聪明,眼下皇帝正警告他,他若和相国府结亲,成了威远侯的孙女婿,自然也怕皇帝多想。”她眨着玲珑慧眼:“所以鸭子划水,表面很从容,河面下不知怎么卖力呢!”
是啊!上辈子她怎么看不出来?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女,凭什么让轩辕企看上?她只不是台面上蒙蔽皇家的棋子。实际上,轩辕企与凤家早已说好,事成之后,李代桃僵,她只不过是为羽皖黎开辟一条皇后的康庄大道;一旦功成,就是她这个靶子的死期。
羽沁梨双眼蒙上一层氤氲雾气她微扬起下巴。
“沁儿?”
轩辕殇谜起眼,眼前这瘦弱女子浑身笼罩的悲哀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提到太子会让她这么伤心?
她深爱太子?记得她来找自己合作时,提到太子那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杀了轩辕企的表情,至今印象深刻。
轩辕殇的眸子闪过一抹冷光。没有爱,何来恨?
他十分不舒服,他和羽沁梨是合作关系,但如果她对轩辕企有男女之情,那他宁愿不合作,太危险了!
他十分后悔,也气暗卫为什么没查出来。
他站起来:“羽沁梨,本王不知道你对太子皇兄有这种情感,恕本王不参和你们之间的纠葛,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别。”羽沁梨忙拉住他的袖子“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转过身,恶狠狠的望进她的眼睛。
“你和他不是哪种关系?而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