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做什么那么凶啊!”羽沁梨一顿,然扑面而来的木梨气息,却也让她迷恋:“我、我难过是因为我背疼!”
她没有说谎,刚刚那样一扯,的确背部传来阵阵刺痛,额头也隐隐沁着汗珠。
轩辕殇一愣,立即将她扶上床榻“疼不会说吗?来,本王帮你看看”说完就自动想去解她衣襟扣子。“等、等等。”羽沁梨抓住轩辕殇的手,脸上泛着红晕,语气也透着焦急:“殿下,沁和太子没有男女关系;和殿下,也一样。”
轩辕殇停住双手,楞了半晌,僵硬地收回手:“本、本王. ."羽沁梨虽觉得尴尬,但她还是对祁王露出理解的笑容,语气故意轻松:“沁儿知道殿下是关心则乱。"不过既然机会来了,她觉得还是要和祁王讲清楚。
“殿下,沁儿毕竟是女儿家,虽只是上不了台面的庶女,但毕竟待字闺中,还请殿下海涵。"意思是尊重点,以后别动手动脚,更别没事半夜翻墙。
她的大方化解了轩辕殇的尴尬,但轩辕殇无法忽视心底隐隐的失落,瞟了她一眼,不领情:“本王以为沁儿不拘小节,是个女中丈夫。称看看你现在做的哪件事像待字闺中的女子?
羽沁梨的话让轩辕殇再次语塞说的也是,她现在做的事哪一件和闺中女子相同?唉!这不是她命苦吗?
能安乐,谁愿意杀伐?能无忧,谁愿意殚精竭虑、机关算尽?
但她能吗?她安处她的破宅子,还不是被骗出来当掩人耳目的棋子;她只想守着一份执着,谁知这份执着却推着她堕入万丈深渊.
轩辕殇见她表情又现出深沉的痛楚,悲伤几乎要从她的眸子溢出来,声音不自觉放软:“背很疼是不是?本王唤你的丫头进来。”说完转身要出去,衣袖却又一把被羽沁梨抓住。
“不用,这样待着很好。”让人见到祁王殿下半夜在个黄花闺女卧房,就更不好了。
轩辕殇又多拿一个靠垫往她身后靠着,却发现她身上隐隐发热: "你身上发热,还是早点歇息。本王明天一早让钱大夫过来,先走了。"可是羽沁梨还是抓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沁儿?”
“沁儿不碍事,殿下不是有事要告诉沁儿? "他身上的木梨香闻起来比喝了药还令人舒心,上辈子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
轩辕殇便在她床缘边上坐着,他很想拨开贴在她粉颊边的发丝,可是忍住了:“本王是来问你,知道牡丹宴吗?”
牡丹宴?羽沁梨现出一抹略带凄凉的笑容,她点点头:“殿下是指不栉殿试吧?当今皇后十分喜爱牡丹,特别辟了一座天香园种植各色名贵牡丹,并在每年春末举行牡丹宴,藉由赏花让王公贵族的女子进行才艺比评。每项才艺魁首赠胭脂醉,最后取三名花魁,最优者赠牡丹花魁墨玉倾国,第二、三名分别赠琉璃冠珠和藕兰葛巾,这可是京城贵女一年当中最想得到的殊荣,堪比士人科举。”
南漠京城富庶,自古是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女子也多生得柔婉娇美;然而王公世胄就那么几户,皇族贵子也不多,要搏上位,没有几把刷子,还真难以出头。
皇后娘娘的牡丹宴,可说是所有贵胄佳丽一年里最重要的战场;这个战场,不分嫡庶,都可同台较量甚至北周、东陵和西戎的公主郡主、世家千金,偶尔也会藉交流之名,前来比试或踢馆。
为了这一天,京城贵女可拚尽全力,琴棋诗画、歌舞骑射,就等那一天,在世人面前大鸣大放!
因此牡丹宴还私下被称为不栉殿试隆重得很。
只是前世里,这些对羽沁梨而言,都只能作壁上观。凤柔敏不可能找名师教导她,羽沁梨永远只能跟在羽皖黎身后,以欣羡的目光看着台上发光的各家千金。
轩辕殇点头,从他私下对羽沁梨的调查,别说让她在牡丹宴得前三,抱盆儿名贵牡丹回家,连上台竞技都不敢奢望。
但她是小仙姑不是吗?
“知道就好。本王是想问你,有没有夺人眼球的法子?”
羽沁梨看向轩辕殇,失笑出声这祁王心地真的很好,不忍心说她是个草包,知道她夺前三无望,但为了能让他向皇帝提指婚,竟拐个弯问她,有没有办法另辟蹊径、一鸣惊人?
“笑什么? "本王这是为谁操的心?
轩辕殇敲了一下沁儿的粉额,这亲昵的动作让羽沁梨楞了一下。轩辕殇真把自己当十四岁未及笄的小姑娘,眼中的担忧直接且真诚。
羽沁梨心中甚是温暖,眼眸是前所未有的晶莹潋滟:“殿下放心,沁儿自有打算,必不让殿下失望。”
轩辕殇被这眸子闪得恍了神,心中颤了一下!暗忖这小仙姑是不是施了法,她的喜怒总能直 接牵动他的情绪。
真是怪了?以前最引以为傲的定力,在这小姑娘面前,毫无发展空间。
莫不是这小不点儿真是只狐狸转世的仙姑?看那勾人的眸子、引人遐思的唇、纤弱无助的小身.....都引起他想揽她入怀、逗她高兴的渴望。
他堂堂南漠七皇子、祁王轩辕殇抗西戎的玉面战神,什么环肥燕瘦没见过,却偏偏被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庶女吸引,还和她定下那危险至极的合作。
唉!轩辕殇摇摇头:“小仙姑心里有底就好。本王回去了,早点休息”说完起身要走,却想不到,狐狸仙姑还是拽住他,不给走。
“殿下,您对沁儿这么好,送了漂亮衣服、赐了院名,还一直小仙姑、小仙姑的称呼,沁儿总该名副其实贡献一下。”她谜着眼睛,澄澈的眸闪着慧黠的光:“刚才虽睡不安稳,但作梦了。”
轩辕殇着眼,倏的坐下来,衣袍带起一阵清风,木梨沁人的清香瞬间让羽沁梨笑弯了眼睛。
“梦着什么了?”表情可激动了。
羽沁梨凑近轩辕殇:“要与轩辕企一争长短,拼的是人气、势力,但人气势力少不得靠财力;眼下不是强出头的时候,却是默默攒钱的好时机。”
羽沁梨心情大好,她也要一笔钱养云家军,正愁没人替她挣钱呢!
“殿下,小仙姑我梦到一条财路;但沁儿要求的不多,一半就好...”狐狸仙姑满眼见钱眼开地闪着。
羽沁梨和轩辕殇一聊,不知不觉就过了丑时;而她说着说着,竟靠着他睡了过去。
轩辕殇听着羽沁梨说的话,内心翻涌不已。
原本他对羽沁梨能做预知梦的事,是带着几分玩笑性质看待;毕竟她除了提前告诉他宫宴的时间之外,并无其他惊人之举。
他看重她的,是她特出的慧黠,以及眉眼之间,一股不服输、坚毅的气质。
皇帝的宫宴消息,不一定做到密不透风;她可能有自己的管道,不完全算未卜先知。然她刚才告诉自己的,却是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无一不明确精细!
别说自己底下的暗卫组织,就是大理寺或父皇底下的皇家暗卫,短时间都没有办法查出她刚刚告诉自己的内容
一个小小相国庶女,没有仙人指路,如何得知这样大事?
这件事,荒谬却真实;就像自己现在坐在她身旁,任她依偎着。
见羽沁梨闭着眼,熟睡在自己肩头,弯而翘的睫毛挂着一颗水珠,是刚刚打呵欠时挤出来的。
轩辕殇终于伸手将她脸颊上沾贴着的发丝顺到耳后,并让她躺下,动作轻柔,就好像羽沁梨真是一只白玉雕琢的娃娃。
见她眉头微皱,轻语道:“别再作梦了,好好睡。
第二天一大早,钱大夫就被祁王送来相国府。
相国府的下人经过昨天的震撼教育,再看到祁王一早派来的大夫,哪里还有疑问?
对待琼琚苑的人,再也不敢摆出轻视脸色。
羽沁梨一起床,天已大亮。洗漱用膳、看完伤口、送走钱大夫,就听月蓉说凤柔敏和羽皖黎出门了。
羽沁梨点头,果然如她和轩辕殇所想,回凤家商量大计去了。
没意外,凤书雷私底下就要上轩辕企的船,连带着凤家军都将依附过去,这对轩辕企而言,无异是如虎添翼;只是老虎的翅膀还不能这么快露出台面,以免惹得皇帝老子不快。
凭着轩辕企最擅长的表面功夫,他得到这份大礼也只会暗喜,表面上一定不会显山露水。
但,他得了大便宜想低调,还要问羽沁梨同不同意。
昨晚羽沁梨告诉轩辕殇的,就是让他去给老虎砍脚,顺便卖了赚钱而她,当然也有事要做。
收了云倩的云家铁骑,有钱养,自然也要有人教;这支云家军是她未来驰骋的本钱;这辈子重活一一世,她也要潇洒恣肆的快意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