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目汤看上去和普通鱼汤没有什么区别,卓格怀疑地看着祝圆。
“这真的能解王爷的毒吗?”
祝圆没有实践过,心里也有些没底,不过既然有一线希望就要去尝试。
她拿着勺子将鱼汤送到宁伯笙的嘴里,可是因为他在昏迷中,根本喝不下任何东西。
毒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若是再不给他解毒就会有生命危险。情急之下,她想到了用嘴将汤送进宁伯笙嘴里的办法。
光想想画面,祝圆的心跳就猛然加快。她努力安抚自己,不让自己想歪了。
我这只是为了救瑞王,因为他之前帮助过我。
祝圆这么安慰自己,不再犹豫,喝了一口鱼汤后小心翼翼地靠近宁伯笙。
忽然,一双手猛地伸出,紧紧掐住了祝圆的脖子,祝圆快要呼吸不了。
“瑞王,是我!”
宁伯笙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掐着的是祝圆,忙松了手,道歉道:“对不起,我以为是刺客。”
祝圆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后,摆了摆手,脸上有些泛红。
他刚刚应该没有看见吧,自己想用嘴喂他喝汤。
“王爷,这是我为你煮的鱼目汤,能解百毒,快喝了吧。”
宁伯笙看了看祝圆端在手里的汤,没有多问,直接接过仰头喝了下去。
祝圆看着宁伯笙左肩的毒没有继续蔓延下去,眉头终于舒展,心里的石头落了下去。
宁伯笙看着祝圆担忧的神情,心头一暖。
曹叔叫来御医诊脉,确定宁伯笙的毒性只需静养即可褪去后,瑞王府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祝圆来京的任务完成了,便向宁伯笙告辞,却被宁伯笙拒绝。
他有些别扭:“祝姑娘可否留下来照顾本王。”
祝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他又补充道:“吃惯了淮南菜,一时间吃京菜没胃口,要养病还是需要吃得好。”说罢,希冀地看着宁伯笙。
祝圆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有些纠结。
自己本不该留在王府的,若是被襄阳郡主知道了,估计隔三差五就会来闹上一场。
可是她也不忍心拒绝宁伯笙,就像他说的,养身子需要吃好。
“此次出来得匆忙,家父还不知道这件事,我若是太久没有回去,家父会担心的。”
宁伯笙眼神黯淡下去,点了点头。
“那本王让曹叔安排马车,送你回去。”
祝圆一只脚踏出府时,回头看了看宁伯笙房间的位置。他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险些没了性命,自己此时回去整天也会心不在焉地担心吧。
曹叔看见祝圆犹豫,嘴角勾起微笑,对他道:“王爷还是在意姑娘的,醒来一听说姑娘被襄襄阳郡主带走了,就立刻让我把卓格给喊了回来,去救姑娘了。”
卓格原本还有别的要务在身,是宁伯笙轻易不会动用的人。
祝圆轻叹一口气,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对曹叔笑了笑:“不知能否拜托曹叔,送封信给家父保平安,我放心不下王爷,暂时在王府留住几日再回淮南。”
曹叔笑着点了点头,将马车牵下去收着了。
祝圆走到宁伯笙房间门口时,听见里面有人在对话。
透过门缝,祝圆看见卓格站在宁伯笙门前,而躺在床上的宁伯笙神色是从未见过的阴冷。
“王爷,您去淮南的这段时间,那位一直暗地里和各个机要大臣有所来往。”
宁伯笙眉目不动,双眸泛着清涧雪流一般的冷意。
他从不曾在祝圆面前有过这幅模样,此时见到,祝圆心里没有害怕,反而更觉得宁伯笙有魅力。
“还有……二皇子殿下所设的港口前两日又新到一批货物,这是看守得太严,我没能查清货物的内容。”
宁伯笙顿了顿,抬眸看着卓格:“辛苦你了,二哥那边暂时不用查了,你先和曹叔一起查查这次刺杀的幕后主使,看看是不是那个人干的。”
卓格领命,准备退下时,提醒宁伯笙:“王爷,这次襄阳郡主好像很生气。”
襄阳郡主回府后就一直打砸东西,成钧王派人来府上请宁伯笙去劝,可是宁伯笙身上还有毒呢,哪有闲工夫照顾她的公主病。
成钧王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散布襄阳郡主伤心,将自己关在府里绝食的消息。
“她生气难道还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吗?”宁伯笙毫不在意道。
“只是若是闹到了太后那儿,少不得您又得被责罚一顿。”这种事情襄阳从小到大干过不少次了,知道宁伯笙忌惮太后,所以专挑太后告状。
“知道了。”
襄阳这颗棋子留着还有用,只是她若是再针对祝圆,宁伯笙绝不会对她客气。
祝圆听不懂宁伯笙和卓格在说些什么,大概是政务吧。她跑去厨房做了几道清淡的小菜,熬煮了养身白粥。
卓格谈完从宁伯笙房中出来,和曹叔并肩走在路上时,路过厨房,看见祝圆忙碌的身影。
卓格有些奇怪,皱着眉头问曹叔:“王爷料事如神,果然有人想要害祝姑娘,不过她不就是王爷的一个厨子嘛,干嘛大家都那么在乎她?”
曹叔笑着摇了摇头,“你啊,就是个榆木脑袋,不懂主子的心。”
“难不成主子还看上她了?”卓格嫌弃地上下打量了祝圆一番,样貌还说得过去,只是这身材……干巴巴的,没什么内容。
后脑勺忽然被拍了一巴掌,卓格吃痛地捂着,愤怒地瞪向曹叔。
曹叔威胁道:“主子的人你也敢看!”
“她现在又不是王妃,摆什么主子架子!”卓格原是宁伯笙外出狩猎时,在草原上捡来的孤儿,性格最是不羁,就像草原上难以驯服的骏马一般。
曹叔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今天主子说了,不用为祝姑娘准备客房,再搬张床去他屋里就是了。”语气里透着暧昧。
卓格了然,心中虽然看不上祝圆,但是也尊重宁伯笙的感情。
“只是希望王爷不要因此耽误了大业才是。”
当祝圆端着煮好的饭菜去宁伯笙屋里时,眼睁睁看着一张床又被搬进了房间里,这情景何等熟悉。
祝圆尴尬地咧了咧嘴,进屋时看见宁伯笙悠然地躺在床上,指挥下人们将整个房间的布局都改变了一番,默默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