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急促的吟唱,沐千朵的契约兽梅花鹿应声而出,在主人手势的指引下,于半空中轻盈跳跃,顷刻间布出了一张无形的杀网!
砰地一声,沐弦歌的马车仿佛撞上了什么透明的屏障,硬生生地被止住了冲势。
两声短促的惊叫相继从车内传出。
沐千朵眼神一亮,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就要惊叫了吗?好戏还在后头呢!
杀网被触动,以间不容发的速度,向马车内疾攻而来!
攻势密不透风,急促激烈,无论是谁在此处观战,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在如此高强度的攻击之下,马车上的人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眼看沐弦歌即将连人带车被绞成碎片,沐千朵兴奋地睁大了双眼。
她甚至有些意犹未尽:这冒牌货如此不堪一击,早知道就不应该一来便使出水舞杀的。
杀人有什么意思?
慢慢地折磨对方,使对方无时无刻不处于极度的痛苦和惊吓中,才有乐趣!
不过,早些杀了也好。
她们现在已经离沐宅有一段距离了,想必青萍已经遵照她的指示,开始大闹戒律堂了。
早点解决掉眼前这个白痴大麻烦,她也好早点回去享受成果。
看看高高在上的沐语柔,是怎样狼狈不堪的!
对了,死于水舞杀的人,尸体将被杀网解离成死白死白的一小条,就像一堆失了生命力的面条鱼。
她将会大发善心,把这堆面条鱼带回去,给他们看看。
然后,再碾成粉末!
“哈,冒牌货,下辈子你——什么!怎么可能!”
沐千朵音调陡然拔高,本已瞪大的双眼又圆了几分,看上去甚至有些形容可怖。
沐弦歌的马车,竟然在杀网的重重围困下,速度奇快地逃出去了!
那个速度,无论怎么看,都超过了马的极限!
“可恶!”
沐千朵大怒,刚要跳下去追,只听空气一声撕裂的尖啸,那辆马车竟在极高的速度下,以极为诡异的角度在半空中直接调转方向,风驰电掣地向她袭来!
在那样快的速度下,一整辆马车就变成了巨大的暗器!
沐千朵惊得一声尖叫生生卡在喉咙里!
受此惊吓,她剧烈地哆嗦了一下,灵力外泄。
水舞杀失去灵力支撑,杀网瞬间解体。
四级法术已是威力不小,这一下灵力反噬,沐千朵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马车却在她眼前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沐弦歌!你弄什么玄虚!”
她回过神来,又惊又气,恼怒地高声叫骂。
只听一阵轻声嗤笑,车帘一掀,沐弦歌轻飘飘地下了马车。
“不入流的小戏法罢了。”她看着沐千朵,微微一笑,“三姐姐听说过缩地成寸吗?”
沐弦歌唇边的笑意实在太像讽刺,沐千朵看得心头火起,冷哼道:“果然是个冒牌货,满嘴里在胡说些什么!看招!”
这个白痴刚才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想来自己刚练成水舞杀,运用还不甚熟练。
既然侥幸没死,那就让她知道厉害!
“蠢货,我不管你是原装的还是冒牌的,在本姑娘面前都得乖乖受死!既然刚才不肯死个痛快,那么——”
她面色一戾,不屑地冷笑:“就接受最残酷的惩罚吧!”
“水龙卷!”
数条水龙在梅花鹿的配合催发下拔地而起,扭曲成各种姿态,呼啸着向沐弦歌席卷而来!
沐千朵恶狠狠地咬了咬牙:“等下你将会被水龙缠住,就像被真正的绳索捆绑一般,无法呼吸无力反抗,慢慢地,慢慢地,憋死!”
“你知道憋死的人什么样吗?我告诉你,他们的脸都会涨成猪肝色。猪肝你见过吧?就是那种恶心的颜色,将会一直留在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上!然后,你会因为喘不上气,而拼命地把舌头往外伸,就像有人在往外扯你的舌头一样!”
“这样恐怖丑陋的死法,对你真是再适合不过了,不是吗?”
仿佛已经看到了沐弦歌的凄惨下场,沐千朵丧心病狂地放声大笑起来。
沐弦歌一直不言不动。
直到水龙快要缠上她时,她才轻轻吐出一串没有听过的音节。
四周骤起狂沙!
一模一样的法术!
不同的是,沐千朵使用的是水龙卷,而沐弦歌使用的,很明显是土龙卷!
而沐弦歌所发动的土龙卷,威力明显大过沐千朵太多,水龙卷瞬间被冲散,消失无踪!
沐千朵面目狰狞地尖叫:“不——!”
土龙卷已到面前。
梅花鹿接连两次受到反噬,已受重伤,此刻挣扎着跳起来,想要去解救主人。
沐弦歌手势一转,一条土龙卷调转方向,一击将梅花鹿拍倒在地。
梅花鹿一声高亢的哀叫,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击退了梅花鹿,那条土龙卷竟然再次调转方向,继续向沐千朵发动攻击。
“我亲爱的三姐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憋死的人,是怎样的死法?”
沐弦歌慢慢地,慢慢地说道。
随着她的话音,土龙卷凶猛地缠上了沐千朵,越缠越紧。
沐千朵眼球突出,一声紧似一声地吸气,却怎么也吸不够。
她拼命挣扎,却只是在徒劳地消耗自己的力量。
沐弦歌缓慢低沉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呢喃,清晰地响起在耳边:“就像被真正的绳索捆绑一般,无法呼吸,无力反抗。”
沐千朵狂乱摇头,唯一的作用是更加速了力量的流失。
“脸变成猪肝色。”
“舌头像被人在外拉拽一样,长长地伸出。”
“……恐怖,丑陋,对吗,三姐姐?”
沐千朵已经听不到了。
她就像自己方才描述的那样,用一种最不甘心的姿态,死在了自己最不服气的人面前。
沐弦歌挥手遣散了土龙卷,默不作声地看着气绝身亡的沐千朵轰然倒落尘埃。
“自取灭亡。”她轻声评价。
若不是沐千朵对她起了杀心,自作聪明地布下杀局,如今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是紫砚来到了她的身边。
“姑娘,这……”她吃了一惊,但很快就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四下张望,“没人看见吧?车夫呢?”
沐弦歌微微摇一摇头:“方才把他丢下去拍晕了。”
紫砚稍稍放了心:“那就好。那——她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