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歌一惊就伸手去扶,主厨被吓到,忙开口:“永乐郡主金安,小的身体不便,没有一点点轻视郡主的意思。”
沈墨歌真是忍不住想再吐槽一遍这万恶的封建主义呀。
“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
就是自己害的他们这样,自己哪里还敢怪?
一边说着一边扶主厨起来,主厨显然是没有发现沈墨歌就那个把自己御膳房搅合了的那个宫女。
但是沈墨歌那可是心虚的压批。
“你们也起来吧。”
御膳房的厨子们没找到沈墨歌这么好讲话。
看着主厨膝盖处的伤口,沈墨歌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用刑伤的。
“你们没事吧?”沈墨歌慰问道。
不问不要紧一问马上就有几人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到底怎么了?”巧言也忍不住出声。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们这么难过。
她们两个罪魁祸首在一旁站着那是胆战心惊。
“多谢郡主体恤,但奴婢就是奴婢,郡主如此高贵,不必多问。”
主厨有点沧桑的开口,沈墨歌总感觉离上次见他时老了好多,明明不过是几天不见而已。
沈墨歌低眸抿唇,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任性会给别人带来这么重大的伤害。
也是呀,毕竟是在古代长幼尊卑有序,下面的人就如同蝼蚁一般可以任意踩踏。
“你们到底为什么哭?”沈墨歌对着那个抹眼泪的厨子道。
那厨子一愣,然后低着头。
沈墨歌摸摸下巴,猜测:“因为那个肺鱼没有处理好的小厨子?”
那厨子憋不住,终是说出来:
“明明就不是小夕子的错,那天宴请晚上来了两个偷吃的宫女,就是因为她们原来的肺鱼才会没掉的。”
“小夕子临时清理了一条新肺鱼即便他很仔细了,但还是没想到出了事,那两个宫女才是元凶!可是受害的却是小夕子和我们!凭什么!”
那厨子都有点情绪控制不住了,说完就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主厨见了只是叹息,憋着他也一定很难受,倒不如让他把心里话讲出来,而后对沈墨歌抱歉:“他平日里和小夕子玩得最好了,现在小夕子因为受刑,腿和手都受了重伤,所以太激动了,望郡主不要在意。”
一番话语间来回,主厨觉得沈墨歌似没有郡主脾气,也轻松下来不少。
这手脚都受了重伤,要是不及时医治好,怕是会留后根,这辈子就完了,沈墨歌愧疚的低下头,再抬头就撞上巧言同样愧疚的小脸。
“那小夕子现在是在哪里?”
“已经被辞退了,在家中。”
沈墨歌翻找自己的荷包,打开看了看,就只有一块银子,想了想直接放主厨面前:“要是有空的话,帮我送到小夕子家里去,治疗最重要,可不能留下病根。”
别说是主厨了,就连那些小厨子都愣住了。
主厨老而深邃的眼睛直看着沈墨歌,有一瞬间,沈墨歌甚至以为自己已经被他发现了。
着急的把荷包放在桌子上,提起裙摆就匆忙往外面走。
巧言也立马跟上。
主厨望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有一个小厨子过来不确定的开口:“郡主的意思是不是……”
主厨收回之前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厨子,他正是和小夕子玩的很好的大掌。
主厨轻轻点点头,然后也不看荷包里的钱有多少,就拿到大掌的手里。
“是。”
主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掌马上欢呼雀跃的接过荷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永乐郡主会帮他们,但是心里总觉得永乐郡主很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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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歌一回来就着急的把双手抓住巧言的手臂:“巧言你说,我们那天晚上涂了那么厚一脸泥巴,很明显看得出来原样吗?”
巧言愣着,然后道:“奴婢自然认得出来是郡主。”
沈墨歌抱头懊悔。
连皇叔和剑鞘都认出来了,皇叔还离自己那么远,那些厨子近距离看过自己的…
说不定真的给认出来了。
沈墨歌只感觉羞愧难当,可是主厨不揭穿自己又是几个意思?
想让我主动承认错误什么的,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身份摆在那,他那里敢?
他就是碍于自己是个郡主不想说罢了吧。
沈墨歌坐在床头纠结,然后想起什么拿出自己梳妆台上的那个小锦盒。
就算人家不想揭发自己,但自己的错还是要补偿的,刚刚自己把荷包里全部的钱都送出去了。
眼下只剩这些首饰了。
沈墨歌打开那个锦盒,就看见有很多小巧的首饰和珠簪,一个个都价格不菲,但在锦盒的小角落里静静躺着一个不起眼的小锦囊。
很小的一个,都不比沈墨歌的手心大。
但是莫名其妙的,沈墨歌对它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巧言,这是什么?”
巧言转头看来,等看清沈墨歌手里的锦囊,再看着沈墨歌那架势,一惊。
“郡主莫不是要把它给卖了?”
沈墨歌见巧言反应这么大,看来这个东西很重要。
巧言生怕沈墨歌真的要卖它,忙提醒道:“郡主,这是你母亲生前留给你唯一的东西,郡主你往常可都是宝贝的紧,就算是今日急需银两,但是郡主一定要三思呀。”
沈墨歌再瞧一眼手里那个颜色都褪掉一些的锦囊,心里竟升起别样的情绪。
原主的母亲,那这是原主的感觉吧。
那种心痛的快窒息的感觉,沈墨歌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又强行憋了回去。
轻轻抹去自己眼角的泪珠,然后笑着对巧言道:“别担心,我怎么可能会卖它?”
可是她这样巧言反倒更不放心了。
郡主又在想夫人了。
沈墨歌把小锦囊挂在自己的腰间上,然后把梳妆台上的那个锦盒交给巧言。
“呐,这些能换不少钱吧?”
巧言看着锦盒里那些华丽的发簪发饰,为难道:“郡主,这些是宫里的东西,不能卖的,就算我们又胆子卖也没铺子有胆子收。”
巧言这么一说,沈墨歌也想起来了,这宫里的东西还的确不能到外面乱卖。
沈墨歌沮丧的垂下手臂,这下自己可算是真没得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