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忍着恶心,不着痕迹收回手,对齐蒙说:“导演刚刚上来得太急了,有些口渴,我先过去喝杯水。”
齐蒙笑着点头,时夏不等身边那个男人说什么,利落站起,对季茶蓝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刻去桌边坐下。
这样的宴席作微没有后台的新人是避无可避的,季茶蓝有些不耐烦地呼了一口气,看向了站在一旁大口喝水的时夏。
不过,幸好,她还算是沉得住气,没有甩脸色,不然这个戏就没了。
季茶蓝正想着,门忽然被人推开,房间的其他人像是早已等候多时了一样,立刻看了过去。
看清来人,时夏握紧手里的杯子,眉眼微压下来,露出几分不喜。
齐蒙和其他人十分热情地迎上去,“顾总,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顾君临换了一身休闲一点的衣服,里面浅蓝色的衬衣,外面是一件黑色西装外套,配上一条锥形西装裤,整个人看着大气又绅士,将完美的头身比展现得淋漓尽致。
眉眼间的神色仍然是冰冷的,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带着周边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齐蒙小心伸手,顾君临象征性握了一下。
齐蒙哪里敢奢求什么,一边笑,一边跟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
明依依自然是跟着他来了,她走的是温柔的路线,在顾君临强大的气场下,衬得跟个隐形人一样,直到顾君临走过去坐下,众人才反应过来,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他们的女主角!
刚都没打招呼,忽然开口对她说什么,到显得刻意,就没人开口。
明依依也不知道是没察觉到还是道行深,脸上没显现什么,只是乖巧温柔地坐到了顾君临身边。
时夏看坐的差不多了,也跟着坐下,谁知道刚刚那个胖子见缝插针,推开一个要坐在她身边的人,直接坐在了她身边。
“小夏,刚刚没做自我介绍,我是我们这部戏的制片人,谢林。你叫我林哥就可以。”
时夏露出一个标准化的笑容,“林哥好。”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雨滴落在水池的声音,清脆干净。
顾君临本来在跟导演说话,这三个字不知怎么飘进了他耳朵,他眉头微皱,心情明显不好起来。
明依依一进来就看见了她,没办法,这房间里就这么几个女的,更何况,她化了点妆容,让本来就精致漂亮的脸更加精致迷人,想不注意都难。
“盛夏,今天试镜的时候很抱歉,我下手没轻没重的,下午还在担心来着,不过现在看着好像你也没什么事情,那我就放心多了。”
盛夏?
在场一些人听见这个名字一激灵,好像顾总未婚妻就叫这个名字来着。
盛姓不常见,尤其是这个圈子里几乎没有,该不会时夏就是盛夏吧?
“明小姐叫错名字了,我是时夏。没关系,演戏嘛,这是专业,我能理解。”
她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毕竟演戏嘛,以后山水有轮回,看她不扇死你!
明依依听她说换了名字,本能地一怔,好端端的换什么名字。
“小夏,我十分喜欢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对!演戏嘛,专业!我看你前途不可限量,今天哥在这里敬你一杯,预祝你这部戏爆红,以后资源源源不断!”
谢林说着就将酒给时夏倒满了。
季茶蓝知道规矩,出声阻止,“谢制片,明天还有戏,今晚喝了酒容易水肿,明天上镜就不……”
“就几口!”谢林寒着脸瞪了季茶蓝一眼,意思很明显,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时夏按住季茶蓝的手,对她微不可见的摇头。
季茶蓝一愣,想起刚刚在车上她吃了解酒药来着。
时夏在季茶蓝的手腕上用力捏了一下,示意她等会千万要跟着自己,一刻都不能离开。
看季茶蓝点头以后,时夏端起面前的酒杯,笑着对在场所有人说:“我一个新人,能进剧组演戏必须要谢谢大家,今天这杯酒我敬大家。”
说完,她仰头将手里的大半杯红酒一口喝了个干净。
顾君临和明依依眼底里都闪过一丝惊诧。
明依依下意识脱口,“她不是不能喝酒吗?”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加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时夏身上,所以听见这句话的只有顾君临。
闻言,顾君临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几分。
他记得陶华办七十大寿那一年,族里有长辈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态度友好地敬她酒,她当着所有长辈的面说自己不会喝酒。
那长辈在公司是属于有话语权,帮了顾氏不少的人,陶华不想他下不来台,主动劝她,结果她一直说自己不会,那天闹得宴席气氛都有些不愉悦。
还被一些有心人抓住,做了好大一番功夫。如果不是那长辈不计较这些,只怕会被人挑拨。
如今,她又会喝了。
“时小姐今天的表演很精彩,我今天下午对你要求严格了一些,按理说我也应该给你道歉才是。服务员,上酒。”
服务员收到他的信号,开了一瓶伏特加。
伏特加烈,比他们平时喝的酒度数高了不少,时夏看着不像是很会喝酒的样子,季茶蓝想说话,但两名服务员转眼分别到了顾君临和时夏身边。
顾君临对时夏举杯,一口将手里的烈性伏特加喝了。
他是什么身份?今天这杯酒她要是拒绝,怕是别想在这行混了。
时夏举起手里的酒,一仰脖全部喝干净,那口酒如同烈焰一般从口腔开始燃烧,划过喉咙,最终在胃里灼烧起来。
她压下那股不适,将酒杯倒扣,对他不服输的笑,“谢谢顾总赏识。我一定会更加努力。”
“呵。”他笑,眼眸却漆黑,看着有些胆颤的寒。
有人看出顾君临针对她,心思一转,也跟着站起来敬时夏酒。
这就是规矩,一旦你开始,就无法停下来。
这一局,是她学会的第一个道理,从那五杯伏特加中。
她终于趴着不动了,有人扫兴地抱怨了两句。
季茶蓝说:“不好意思,她酒量不是很好,明天请大家吃饭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