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冲下楼时警车鸣笛声已经隐隐约约的从四面八方响起,她怀里揣着从讲台抽屉里拿出来的剪刀,喉咙酸涩眼眶红肿的奔来。
彼时的许迟江时已经很惨。
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泛着恐怖的青紫的,李周赕似乎早有预料,她出来时李周赕正用刀尖儿在许迟那张臃肿起来的脸上划出道血痕。
沈安哭的呜呜咽咽,此时更是僵在原地断断续续的出气。
黑/社会a有些厌烦道:“警察来了,你他妈快点。”
李周赕同样不耐点头,他用手轻轻抚摸那道血痕,意味不明笑起来,那种嘲弄的目光带着讥讽与警告:“倔犟的蛮牛?不反抗了?”
“你真窝囊。”
鸣笛声愈来愈近,李周赕吩咐人将许迟两兄弟扔在雪地中,大笑着转身从后门大摇大摆的准备走。
江时吐了口浓厚的雪水,仔细看内里还夹杂着颗牙齿,他费力开口:“操你妈...”
而许迟已经连抬头力气都没有,他侧脸划下的血液殷红晕染在洁白的雪上,宛若朵娇艳欲滴含苞待放的玫瑰。
“迟哥...迟哥..”江时也无力奔着他爬去,只能留在原地费力张口,发出微不足道的声音。
沈安站在原地,只觉周身呼吸的氧气越发稀薄,可心脏却猛烈地跳动,全身血液以那种不可抗力的形式沸腾着汹涌着。
她耳膜都在嗡嗡作响。
沈安抹掉那些碍事的眼泪,她盯着李周赕高傲远去的背影,脚步在雪地中摩擦,慢慢逐渐抬腿大力奔跑而去。
那时候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许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啊啊啊啊——!!!”凄厉的叫喊再次划破天际。
李周赕的后腰冒出汩汩献血染红他外衣,那把铁剪正牢牢插在他的后腰。
沈安握着那把剪刀,面色恐惧的站在他身后。
江时在原地瞪大错愕的双眼,他用薄弱的声音去喊许迟,却看不见许迟已经闭上的双眼。
“操你个小妮子!”周成灿转身毫不留情的在她身上踹了几脚:“你他妈的疯了!疯了吗?”
他疯狂的质问,拳脚犹如暴风雨般不停的落在她身上。
很痛,沈安倒在雪地里蜷缩着,那种窒息感将她紧紧包裹在浮浮沉沉的疼痛中,她逐渐感觉自己身体沉入深海,直到鸣笛声响彻整个校园。
那些警察来了,沈安露出个极其痛苦的笑容,在从未出现过保安室的看门大爷卑躬屈膝带着警察过来的她眼睛费力撇开那条缝隙终于缓缓合上。
教学楼前没了那些施暴者,只剩下三具扛不住寒冷疼痛的同学彻底昏迷在雪地中。
沈安想,她抱着的外衣还没给许迟披上,她尚且这么难捱,许迟一定难受的要死掉了吧。
“你去联系校方负责人调取监控,其余人快过来把这几个同学搬到车上,小心点!”
“我操,李哥,你快过来看看,这男同学是不是许律师他家弟弟?”
很冷,好冷,沈安无意识的蜷起脚趾,在喧闹声重彻底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