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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傲视天下 第3章 迷魂阵

翌日清晨,松韵堂对面的陌岭上,猝然闪现出一顶小轿。正由四位头戴面具的精壮大汉只手抬着,似一道黑电闪过树梢,奔往松山。

松山下,因山路崎岖且树木繁多,且有临空禁制的阵法,无法乘坐飞行的妖兽直达山顶。独眼大汉所带的一众人并未骑行,只是安静的等恭候轿子主人的到来。山风呼啸,在草木萧萧之声中,小轿已经来到松山之中,倏然停下。

没有理会轿外众人的跪地问候,只是询问轿夫:“这儿离松韵堂还有多远?”

背着木盒的轿夫放目远望,道:“回小姐,离松韵堂的山门大约还有100多丈。”

“嗯,走吧。”

听闻轿中一声令下,轿夫随及起轿,跟在独眼大汉一众人后,向松韵堂走去。

前行了一阵子,那背木盒的轿夫忽然示意其余轿夫驻足,道:“小姐,事有古怪。”

“怎么回事?”轿中传来祸梦冷淡的声音。

“我们好像离松韵堂一直有100多丈的距离。”轿夫继续补充道。

“哦?”轿中的祸梦玉足轻敲两下轿底,轿夫得意,将小轿缓缓放下。

这才发现祸梦出落得异常标志,身穿层层紫色的薄莎,把玲珑的曲线彰显的淋漓尽致。不似以往,今晨她脸上则是罩着一层面纱,但只一双明媚的剪水眸子便能勾魂摄魄了,她那妖异的美不是一条面纱就能阻隔的。

祸梦并未言语,只是运转着她那双明媚的大眼睛四下观察,少顷,她才冷笑着摇摇头。

独眼大汉忙道:“小姐可是看出什么端倪?”

祸梦回他说:“是我一时无知,要知道坎真人可是精通数术的,我只是没想到他会直接在山下用五行中的土木搬运之术设下大阵,幸得石莲早早察觉不妥,要是走深这阵就难破了。”

只见祸梦以小轿为中心,各往四个方向走了九步,每走三步则驻足四望。她那美丽的脸庞上,这才微微漾起一阵笑意。

便转身回轿,四名轿夫遂即将轿子再度抬起。

祸梦发令道:“陇融,你带着人跟在轿子后面,跟着轿子走,就不会再行差踏错了。”

独眼大汉应声答:“是的小姐。”

轿夫起步前行,依着祸梦的命令几步一偏几步一转,直到祸梦言:“向前十步。”

前头的轿夫忽然停了下来,引得背着木盒的大汉冷声道:“为何不走,是信不过小姐么?”

“可......可前面是悬崖啊。”轿夫当然不敢违抗祸梦的命令,这话像是说给石莲听的。

不过也难怪,前头云雾缥缈,山风吹过,在成卷的雾气中,只见道路戛然而止,尽头是一偏陡峭的山崖,别说十步,就是五步也有坠下山崖的危险。

没等祸梦开口,带头的石莲稍一发力,单手便擎起轿子前头的重量,带着轿子缓步往前。那轿夫打量的前进之势,吓得腿脚颤抖不已,也只临阵脱逃必死无疑,不由得把心一横,闭着眼睛抬起小轿,默数三步四步五步......

一连数了十步,也没有坠入深空的异样,睁眼一瞧,眼前便是松树横布的松韵堂山门,这下心里才有了些着落。

从轿后蹿出的陇融大喝道:“嚯!道坎这小老儿,居然用这鬼打墙的下三滥害的我们多走这么多路,若不是小姐懂得破解之法,我们可真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看我这就进去,取他狗头!”

“小姐还未发话,你怎敢又擅自做主?”石莲一边落下轿子一边出言制止。

“你如此贸然闯入,与我分开,再着了道儿,我如何救你?”祸梦像是对独眼大汉的冒失习以为常,并未有何不悦之感。

祸梦又仔细端详一下四周,却并未发现有何异样,心中大惑不解,言:“此人在山下布下险恶的生克之阵,却不以阵以阵护堂,是刚愎自用料想山下大阵无人能破还是另有隐忧呢?”显然,祸梦更倾向于后者。

眼前松韵堂那历经20年的风吹日晒的古老建筑早已裂迹斑斑,青铜大门也已染上绿绣,倚在一旁的大理石板上,围墙倒的倒塌的塌,断断续续的游向山脚,衬托出一种诡异的宁静。

陇融也跟着张望一下,奇怪地道:“小姐您曾说松韵堂如今已经没落,难不成门人已经尽数离去,独剩道坎老儿一人了?”

后院内堂一阵及其轻微的叮啷之声吸引到祸梦的注意,祸梦抬起手臂指向一个方向道:“道坎真人大概在那边。”

陇融一听,随即目露凶光,拾刀而起,冷笑道:“小姐稍等,小的这就把道坎老儿的头割下来孝敬小姐。”

“不可!”祸梦出言制止道:“这松韵堂再怎么没落,他道坎也终归是一派之主,你怎可胡来!罢了,我亲自去看看吧。”

内堂的大门虚掩着,祸梦玉手临空一掌,便将那房门拍碎,发出一声大响,清晨有些刺骨的寒风嗖嗖的灌进内堂,直吹的道坎真人猛一哆嗦,睡意尽失。

疯疯癫癫的道坎不满的叫喊道:“谁啊!搅了本真人的好梦,真是的!哎呦!”

“我来自离疆的落幽洞,我姓祸,单名一个梦字。”祸梦抱拳作揖,向道坎行礼道。

道坎听闻,吓得猛一攥酒葫芦,问:“祸......你就是祸玉妍的那个弟子?”

“嗯,祸玉妍正是家师。”祸梦点点头。

道坎忽然神情惊惶,才发觉自己作茧自缚,开始暗忖脱身之法。

祸梦又继续说道:“我也是奉家师之命,来取你的首级,偿还你二十年前欠下的债。”

道坎却忽然笑道:“我前些天便算到我时日无多,特地教人为我打了口精钢棺材,把我自己锁在里面,我这脑袋你想取便取吧,哈哈哈!”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在令我满意之前,你想死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祸梦冷哼一声,眉眼之中尽显凌厉。

“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道坎抬起双手,露出两串精钢锁链:“听闻你净得祸玉妍真传,那她的化形掌必定也传授与你了,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同我交手的资格。”

祸梦显得有些轻蔑,说道:“这有何难。”并未出掌,只是以一双玉手堪堪一握,便将那精钢锁链捏的变形寸断。

道坎不由得大骇,脑子也开始泛起糊涂,竟然从棺材一跃而起,倏地纵出门外。祸梦也不拦他,未走两步,道坎便一头撞在石莲坚实的胸膛上。道坎此时已如一只软脚虾,被石莲揪着后脖颈的衣领,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祸梦挥手示意让石莲退下,刚一放手,道坎便颤抖着身体朝着祸梦磕头求饶:“饶……饶命啊,姑娘,饶命啊,我的功夫已经荒废五年啦,我早就是一个废人了,求求你不要杀我。

道坎边说边爬向祸梦,企图让她沾染到一些世俗的尘埃,却被站在一旁的陇融踢翻在地。

“想不到你堂堂一派宗师,居然沦落至此,全无气节和风骨!”祸梦微微冷笑,“现在的你,恐怕连我的轿夫你都不是敌手。”

闻得此言,道坎顿时涕泪横流,像个孩子般地哭泣起来:“祸姑娘,求……求你了,别杀我。”

祸梦忽然没了杀意,倒不是出于心软,更多的则是唏嘘之情。

“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祸梦虽杀意尽失,但言语中却似有威压,使得道坎心中一惊。道坎也知,一但她认为自己撒谎,自己必会魂断当场。

道坎当然不会放弃这一线生机:“祸姑娘,你问吧,我知道什么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祸梦问道:“你被锁棺中,那你可知在山下布阵的是何人?”

“山下布阵的?”道坎神情又有些恍惚,顿了少顷才想起来:“那是我的一个弟子,昨天傍晚才回来的。”

一听到松韵堂还有别人,陇融立刻就想去别处搜索。

“不用浪费精力了,这里就他一个人。”祸梦制止道。

道坎不由得暗自赞叹:“祸姑娘年纪轻轻,居然能把听风吟练到此境界,真的是令人佩服啊,就和我那位徒儿一样,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你的徒儿?他现在在哪儿?”祸梦有些感兴趣,听道坎的言语,似乎他口中的徒儿也是位练武的奇才。

“他……他下山找东西去了,要破我这精钢锁链,再带我下山来着。”道坎连忙解释道:“他和20年前的事情可没有一点关系啊!”

道坎心中忽然浮现出一阵内疚与伤感,害怕因为自己的懦弱与无能,很可能让这个好心来就自己的徒弟妄送了性命,遂道:“祸姑娘,他真的只是凑巧来到的,权万不要害了他的性命啊!他真的是无辜的!”

“那你的徒儿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

不知何故,道坎忽然想到当初往事,祸梦摇身一变,变成祸玉妍的模样,质问着自己。

道坎已经被吓得心颤胆寒,又被祸梦凌厉的目光紧紧的盯住,再加上祸梦又聪颖异常,哪里还敢撒谎,只得颤颤巍巍的说出:“尤明古。”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道坎嫉妒恐惧的声音,将“李异”含糊的说成了“李”。

“李星?”祸梦又在口中嘟囔了两遍。

道坎神情再度陷入恍惚,哪里还管祸梦说的什么,只是连连点头。

祸梦思索再三,发觉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收获,便道:“你走吧,走的远远的,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便转身向松韵堂外走去。

道坎如获大赦,止住哭泣,扣了两个头后便想去棺材里拿酒葫芦解解酒瘾。没走两步便觉眼前一花,再恢复原状时,发觉台阶挡住了他的视线,忽然觉得一股倦意浮上脑海。

原来是陇融在他转身之时,手起刀落,道坎的头滚落到台阶前,这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你太糊涂了!”祸梦有些不悦,气的一跺玉足。

“这是洞主的命令,让我们杀光20年前害她的人的啊!”陇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直的说。

“没了他,我怎么把李星引出来?”祸梦无可奈何的说:“况且道坎现已如此,你又何苦再杀他?传出去不怕为江湖武林所耻笑?”

殊不知,一切的一切,均被以“寒冰鉴”隐住气息的尤明古看在眼里。懊恼,愤怒与伤心几种情感将尤明古吞没,自己的师傅惨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屈辱之感,简直要讲尤明古压垮。

尤明古拼命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怎么说也是一位铁血男儿,一时心念不稳,纵身而去。

刚想入教的祸梦,发觉草木异动之声,大叫不好:“还有人!”

陇融狐疑道:“何人?”

祸梦未曾答复,只是望着自己先前插于松树之上的琉璃盏已经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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