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依偎在他怀中,心里思绪翻涌,不知是她的还是小哑巴的,只是低低开口:“以前,我总觉得,我的名字取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是爹娘对我的期许……”
萧月山听她说话,没有出声。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李不言,只是个姓李的哑巴……”
萧月山心中发酸,出声安慰道:“李大人还是疼爱你的。”
李不言没再说话,李守成确实疼她,只是这份疼爱太含蓄,太不显露,太……晚了。
马车停在府门口,萧月山抱着快止住血的李不言往府里走。
也许是他喂得药起了作用,李不言此时还能开个玩笑:“王爷,打个商量,看在我这么惨的份上,就别要那位墨姑娘为我诊治了成不?我怕她一个手抖送我回老家。”
“别胡说!”萧月山皱着眉,脚步一顿,继而拐回了自己的房间,好在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老郎中赶路赶的头晕眼花,还没看清是进了哪座府邸就被拽到了李不言跟前。
“嗬!”老郎中被她的伤吓了一跳,“这是谁下的狠手啊,好好的姑娘……若是不好好养着非要留下疤不可啊!”
李不言和萧月山同时心里一紧。
李不言:完了留下疤的我再也不美了。
萧月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留下疤!
好在老郎中还算靠谱,细细察看后又道:“万幸,万幸,是羊皮做的鞭子,只要好好养着便不会留下疤痕了。”
二人又同时松了一口气。
李不言是女子,老郎中不好下手,只能使唤萧月山:“小儿郎,去把这丫头的衣裳剪开,按我说的,给她清理伤口吧。”
萧月山:“???我吗”
郎中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不是你的妻?”
“自然是……我的……”
“那不就得了。”
郎中挥毫写下药方后便走出了屏风,在外等候。
萧月山看着脸色惨白的李不言,红了耳尖:“你……”
“王爷只管动手吧,我不怕疼。”
“咳,我没说这个……”
李不言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身子痛的不行,索性也不矫情了:“王爷快点吧,您再害羞下去我就要疼死了,反正已经成了亲,事比人强,别在意虚礼了。”
萧月山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红着一张脸剪除了李不言身上的衣裳,偶尔粗糙的手指触碰到细腻灼热的肌肤,也不知引起谁的战栗。
等伤口清理干净,上好药,萧月山已经湿透了整个后背,眼睛都不知该往哪看了。
然而老郎中又说话了:“此药两日换一次,身边不可缺人,以防高热。”
萧月山艰难点头:“……是,来人,送郎中出去。”
等郎中出了府门,看见上头的匾额,才知道自己刚刚使唤的是谁,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再说李不言,一顿折腾已经昏睡过去了,萧月山不敢大意,于是守在床边。
果不其然,李不言半夜发起了热,还好温度不高。
只是睡得不安稳,嘴里总念念有词,萧月山心疼她,一宿没合眼地伺候。
天光大亮之际,李不言从冗长的梦中醒来,就看见一张帅的天怒人怨的脸上挂着两道淡青。
一时之间,她没有出声叫醒萧月山,只是漂浮无依的心脏,仿佛有了安稳。
还是萧月山自己先醒了,下意识伸出手探了探李不言的额头,还是有些热。
“想吃些什么?”
“想喝鱼片粥。”
“不行,”萧月山端来水盆,给她擦脸,“鱼肉上火,吃不得。”
李不言被这一手弄的有点羞:“那就白粥吧。”
“好,”萧月山吩咐下去。
不一会一碗白粥端了上来,还配着清脆可口的小菜,让人食欲大开。
“王爷,等我好了,咱们能吃肉吗?”
李不言一边喝粥一边可怜道。
萧月山觉得有必要好好跟她科普一下家中的财政状况,于是温声道:“能,想吃多少都有,府上……真没你想的那么困难……”
李不言被他逗笑,正想再调侃两句,就听丫鬟来报:“王爷,王妃,李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