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盯着锦意看了一会,重重点头:“自然。”
锦意见此放下了心,闭着眼,心一横,说道:“女儿喜欢的人,是表兄,王惊羽。”
虽然并非是自己喜欢王惊羽,但是至少原主喜欢,那自己自然也要继承她的意志。
这句话出来,敛月和清英都惊得嘴巴张的大大的,说不出话,别提是王氏了。
锦意料到了会有如此反应,低头默默的吃东西。
过了好久好久,锦意才尝试的问了一句:“母亲……”
刚出口,王氏就猛然的抬起了自己的手制止她:“你莫要说话!容我好好想想。”
她真要好好想想,这女儿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表侄的?
惊羽来丞相府不过数次,也并非是次次都被锦意撞见,怎的就喜欢上了?
锦意张了张口,终究是将自己要说的话咽回去了。
一路的奔波,坐的锦意骨头架子都要散开的时候,终于到了护国寺!
护国寺在城外的燕山上,马车到了山脚下就走不动了,一行人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
到了护国寺之后发现,来这里好像并非是只有她们一行人,寺外还拴着几匹马。
看到了那几匹马,王氏便就知道今日寺中应当是另有尊贵的人,便暗暗的提醒了锦意一句:“寺中还有贵人,今日行事莫要向往日那般的鲁莽了!”
“恩,我送您去正殿。”锦意温顺的答应了下来。
“那你呢?”王氏反问。
“我在外面转转。”锦意笑嘻嘻的说着:“我没有可求的事情,就不进去叨扰佛祖他老人家了!”
“油嘴滑舌!”王氏斥了她一句,还是放她走了。
求佛这事本就心诚则灵。
锦意不信佛,进去了也没用。
她在寺庙外转了一圈之后,顺着一条幽幽小道到了后面。
后面的院子里,长着一颗巨大的银杏树。
这树应是有几百年了,树干粗狂有力,金黄的银杏叶挂在树上,竟似水镜一般波光粼粼,风一吹,树叶落下,简直就是一阵黄金雨!
锦意被这棵树古朴的质地吸引,慢慢的走近,绕道了另一旁之后,却发现树下还站着一个男子。
这男子一身黑衣,背影挺拔,宽肩窄腰,身形修长,看他的姿势,应是武功高强之人。
只是这人好生奇怪,一边的腰上配着一柄黑色的长剑,垂着黑色的穗子,看着杀气隐然。
而另一边,别着一管玉箫。
玉箫通体冷白,挂着红色的珊瑚穗,看着就是稀罕的物件!
她慢慢的走近,想要仔细看看那管玉箫,却在走到了男子身后的时候,突然被一抹冷光划了眼!
只见这男子用锦意几乎看不清楚的速度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猛然转身,将剑横道了锦意的脖子上。
泛着冷蓝色光的剑刃就离她的脖子有一毫,锦意甚至都感受到了凉意。
那一刻,她虽是心中一惊,却并未有别的举动,只是站在那里,盯着这男子。
这男子看清楚了锦意的脸,先是错愕,随后抽回自己的剑,到退一步,握着剑拱手一礼:“原是锦小姐,抱歉。”
随着那柄剑离开,锦意终于是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了,而后笑着摇摇头:“是我唐突了,打扰到阁下了。”
听着“阁下”二字,徐成澜又是皱了眉。
他细细的看了一会锦意,问:“莫非,锦小姐不记得在下了吗?”
“我应当记得你?”锦意笑了一下:“抱歉,几个月前落了一次水,以前的许多事都记不大清了。”
锦意也在观察这个男人。
想来这个男人应当是认识自己的,难怪他刚刚反应那般的奇怪。
徐成澜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将剑重新插回剑鞘,说道:“看来,锦小姐落了水,连性子也变了,真是女子中少有的胆大!”
锦意下意识的问:“阁下这是在揶揄我呢?”
“您想多了。”
锦意只是垂下眼眸,并未回应。
实在不是她想得多,而是自从她到了这副身体里面以来,就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男尊女卑的想法深入到了每个人的骨子里面,虽然当初可能是自己丢人,但是自己也付出了代价,那些人却总是不放过她。
许是看出了锦意的情绪不高,徐成澜也不再这个方面和她多说。
“锦小姐方才一声不响的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锦意闻言,便就丝毫不避讳的指着他腰间的玉箫说道:“阁下腰间的玉箫好生别致啊!可否借与我看看?”
闻言,徐成澜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得很是奇怪,看着锦意的眼神也格外的意味伸长。
锦意缩回了自己的手:“可是我的举动让阁下不悦了?抱歉。”
“看来,锦小姐真真是忘得干干净净了。”徐成澜向后退了一步,低了下头说道:“在下先走了,望锦小姐日后见到了带着剑的人,莫要轻易靠近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锦意站在银杏树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揉了下鼻子,觉得很是奇怪。
“什么嘛!每个人说话都是奇奇怪怪!”
好像就她自己是个傻子似的!
锦意重新去看银杏树,看着树叶纷落的景象,心情也是难得的平静。
有一片树叶落到她的面前,她便伸手接住,三五下的在手中叠成了一只蝴蝶,捏着叶柄来回的转动。
树叶被做成了蝴蝶的翅膀形状,这样乍一看,真像是一直金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
锦意开心的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变就被吸引到了一边去。
仔细听,好像是猫儿在叫?
锦意仔细的找,终于是在另一边的一堆树叶下,找到了浑身被雨淋的湿漉漉的小白猫。
这小白猫很小,也不脏,像是被养在寺中但是从母猫身旁走丢了的。
锦意自小便喜欢这些小东西,欢喜的将小猫抱在了怀里,丝毫不嫌弃它湿透的身体弄脏了自己的衣衫,反而还用自己宽大的袖子擦着它被水凝成一缕缕的毛发。
“你是谁家的小猫猫呀?怎么一个人……不对!一个猫在这里?恩?”
或许是人的天性,和小孩子还有小动物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将自己的声音也放的很轻很可爱。
此时的锦意,全然没有了在外人面前那那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捅的篓子不够大的架势了,更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此时的样子全然被另一边阁楼里面的两个人收入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