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月的一番言辞的确令赵熙成觉得惊讶,可他是绝不会让一个女子在他面前掀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现在你可觉得说痛快了?”赵熙成语气低沉道。
思月点了点头,“还成。王爷可还有事要与我谈?若是没事的话,我就先睡了,你我二人都吵成这样了,彼此又不信任,今夜便劳烦王爷另寻屋子睡觉,以免同床共枕觉得尴尬。”
思月倒是不客气,直接走了几步跳上床,揽过被子就躺下了。
和亲路程半月有余,一直是在马车上度过的,她也没睡过一个好觉。
现如今她是真的累了,整个后背都是酸疼的,所以人一旦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赵熙成听着她的呼噜声,不禁皱了皱眉。
这女人的表现似乎和情报中很是不同,不是说她身患重疾,命不久矣?看上去,她的寿路像是比他的还长。
今日算她走运,竟然逃过一劫,没有直接去寻孟殊,许是因为她察觉到他一路跟踪了?
不过下一次,他可不相信她还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背叛过他的人,从来没什么好下场,何思月也不会例外。
她不是一心想要活的开心吗?那他不如就让她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看看热锅上的蚂蚁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自保活下来。
她想要他休了她?他偏不,他才不会蠢到为了她背负影响两国议和的罪名。
只不过这女人倒是让他觉得有几分趣味。可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这趣味究竟是因她这个人而起,还是因为她背后的南山国而起。
翌日,何思月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见屋里并没有赵熙成的身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昨天晚上她的那番言论算是把赵熙成吓唬到了,估计这段日子他应该是不会再来寻她的麻烦了。
对于赵熙成现如今对她的态度,思月是一点也不关心。她只知道自己要趁着身为王妃时好吃好喝,寻到恰当时机便赶紧逃离王府,隐姓埋名开始新的生活。
春樱这会儿功夫正好端来午膳,见思月醒了,连忙放下托盘去拿布巾给她擦脸。
“公主,您总算是醒了,看来昨夜王爷真是生猛,把您都折腾的起不来了。他也真是的,明知道您没经历过这些,也太不知道怜惜您了。”
听见春樱的话,思月愣了一下,随即感叹道:“你一个没成亲的丫头,哪儿学来的这些虎狼之词?”
“公主,何为虎狼之词?”春樱从未听过这样的形容。
“罢了罢了,跟你说也说不清楚。王爷现在可在府里?”思月抻了个懒腰,惦记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春樱摇头,“王爷一早就出去了,临走之前交代过,说您要是待的闷了,就尽管出府去逛逛,想买什么东西不用担心银两,挂王府的账,自有管家去结算。”
“他会这么好心?保不齐又憋着什么坏等着我呢。”思月嘟囔了一句,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对春樱道:“你现在去打听打听离王府最近的成衣铺在哪儿,过去给我买身合适的男装,我下午好出府转转。”
“公主想要女扮男装?”春樱听见之后眼睛都亮了,这事儿一听就有意思,她在戏里见过,还没切身感受过,所以很是兴奋。
思月抬眼一见她的眼神儿,便知道她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只做我的那身就好,我没打算带你去。”她是想要去青楼找帮手,如若带上春樱,一定会坏事。
每一个故事里,都会有一家叫做“怡红院”的青楼,北燕国也不例外。
一个时辰后,当思月一身男装站在京城最有名的青楼“怡红院”门口时,望着匾额,不由得撇了撇嘴。
俗,这名字可真俗。
她这次来和亲,国君显然不相信以她的智商能够独立完成传递密信的任务,所以特意依照赵熙成的喜好,安插了一名女子“秦嫣然”在青楼内,要何思月想办法促成赵熙成与那女子相遇,直至将女子纳入府中,成为她的帮手。
对于这件事,原本思月是没什么兴趣的,毕竟听上去,帮自己的老公找女人简直就是缺心眼的行为,可经历了昨夜的事,她的心态已经完全变了。
她现在只希望赵熙成能够将精力赶紧放在其他人身上,别再关注她了。
否则他闲来无事,保不齐就安排个罪名给她,以此作为乐趣。
虽然表面上看来,她和秦嫣然都是南山国国君的棋子,可是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将秦嫣然拉拢进她的阵营,成为她的棋子,借着秦嫣然吸引赵熙成注意力的空档,为她制造出更好的逃跑时机。
到了那时,赵熙成必定一心只想要与秦嫣然琴瑟和鸣,哪里还有心情去顾她的死活?结局岂不是皆大欢喜?
想到这儿,思月微微勾起嘴角,走进了怡红院。
“姑娘这么早就来了?倌爷们可都没准备好接客呢。”
见来了人,老板娘便迎了过来,抬眼时瞧见何思月束发用的是上好的白玉冠,便料定她是个有钱的主儿,说话都比旁时温柔了几分。
“我不是来找倌爷的,你见我一身男装打扮,肯定是来找姑娘的啊。你们这儿近日可有新送来的姑娘?要年级与我相仿,笑起来甜些,模样好的那一种。”思月一边说话,一边在心里偷笑。
她是真没想到这北燕国的民风这么开放,青楼里面还有男人招待女客户啊?
这种富婆的快乐,她在现代是一辈子也没希望体验的,听上去真是刺激。
不着急,等她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这些男人的姿色。
“那怪我眼拙,该称您公子。我们这儿上周还真是来了一个这样的姑娘,模样好,笑的也甜,该是您会喜欢的。”老板娘才不管她找男找女,只要能让她赚钱就行。
“哦,那人叫什么名字啊?我得算算跟我命格合不合。”思月心里犯嘀咕,担心会找错人,到时候岂不是很尴尬?
“叫‘赛牡丹’。不过您要算着名字不好也不要紧,您再给赐个合缘的名字也成。”老板娘倒是好说话。
思月听见这名字简直要笑出声,还能更艳俗一些吗?
“本名呢?谁问你花名了?”
“本名?”老板娘回忆了片刻道,“好像是叫嫣然。”
“秦嫣然?”思月眼睛一亮。
“没细问过,也许是。公子您认识她?”老板娘见她许是慕名而来,心里惦记着要个高价。
“我听好友提起过。她在哪个房间,你引我去,银子少不了你的。”
思月急着上楼去找秦嫣然,可老板娘却要她先交五十两银子作为定金,才能见到秦嫣然一面。
思月要挂王府的账,老板娘不肯,说素日里王爷来都是结算现钱,没听说过王府还能挂账。
“呵,看来他还真是这儿的常客,说他渣还真是一点没冤枉他。”思月冷笑一声,从袖子里取出一对金耳珰,塞给了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