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这个名字她很久都不去提起了,也努力不去回想,从前将他名字反复念叨在心里的日子,睡里梦里,都在想他的时间,也都过去很遥远了。
过去鲜活的回忆,在她的心中,仿佛早就褪了色,回忆翻腾起来,都像在看别人的故事。
心口微微地抽搐了下,带来隐隐的疼。
原来现在提起他,还是会难过的啊。自己还以为,自己早就丧失感情了呢。
“喂喂,你真的见到他了?你不会也喜欢他吧?不过他是很讨女人的喜欢,去哪儿办一个演奏会,都有疯狂女粉丝追着跑啊,”耳边传来男人喋喋不休的声音,邓如瑾回过神,想起来是托尼在和自己说话。
为什么直男们总理直气壮地觉得一个男人很有名很有钱以后,所有女人都爱他呢?
名利真是最好的荷尔蒙啊。
她冷着脸,语气淡淡,“我不知道裴炎和我一班飞机,人家头等舱,我坐经济舱,肯定碰不上。”
“哎呀,那你不是很可惜错过他了……”
“两个世界的人,有什么错过和可惜的啊。”
地铁发出嘈杂的声响,停靠在了新的一站,人群熙熙攘攘,一拥而入,将整个车厢塞得满满的,密密麻麻,如沙丁鱼罐头般。
邓如瑾看了看手机上的显示时间,离她要去的地方还有二十分钟,她不搭理一旁的托尼老师了,打开自己随身拉着的行李箱,从里面掏出化妆包还有高跟鞋,将自己脚上的运动鞋换下,装进箱子里,认认真真化起妆来。
邓如瑾从小长得就好,大眼睛高鼻梁,红通通的嘴唇和花瓣一样,满头乌黑的头发,又浓又密,光早上梳头发都要花掉半个小时时间。
小时候她妈妈李梅的牌友总逗她,哎呀这是哪里来的新疆小朋友呀,她还非常不高兴,噘嘴说明明人家是秀兰邓波儿,才不是烤羊肉的呢。
有记忆起她就爱漂亮,养了长头发出来后,就非要烫的卷卷的,和洋娃娃一样,还骗身边的小朋友说自己是自来卷,人家还都相信她,干羡慕羡慕的不行。
真是很久远的回忆了啊,久远地好像过去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她这样的人设,在本世纪初所有小说里,都是标准的恶毒女配吧。
现在她早就不留长发了,头发剪得短短的,看起来十分干练,驾轻就熟在地铁里涂粉画眼线刷睫毛一气呵成,手都不带抖一下,等她对着化妆镜涂完上一个客户送的tom ford最新的黑管姨妈色口红,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五分钟。
出发前她调查了解过,安乐的晚会导演是直男,这种场合谈要求,化妆比不化妆显得正规多了。要是负责人是老大妈,她就会尽量把自己弄得又丑又难看的,不然同性之间那种微妙的心理,她项目十有八九要黄掉的。
这也算某种隐晦的职场潜规则了吧。
邓如瑾满意地把化妆包收进行李箱里,脱下身上的纯棉开衫,露出里面大v领的白色打底无袖衬衫,旁边带着小孩的阿姨大妈们纷纷侧目,有人撇撇嘴,立刻故意拔高了说话音量说:“小妖精,地铁上都不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