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看着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仿佛这种事她经常做一样,不禁让他对宋清歌多了一丝探究。
徐知梦大惊失色,原本以为周密的计划竟会被她如此轻松就破解了。
就这还没完,宋清歌继续在莲儿的尸体上寻找着蛛丝马迹,不得不说,莲儿的皮肤是真的不错,唯独是她那双手,一点也不像一个粗使丫头的手。
然而,指甲缝里一些细小的皮肉吸引了她的注意。
顾淮安看着她的动作,心想这丫头竟也不怕,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吓得哭爹喊娘了。
宋清歌看到指甲缝里的皮肉,习惯性的去袖子里摸索,一把特制的银色的镊子就被她握在手中。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将莲儿指甲缝里的皮肉取了出来说道“若是我猜的不错,这定是莲儿从凶手身上扣下来的!”
这东西并不大,要很仔细看才能看的清楚,也算小昭眼神好,问道“小姐,这是什么啊?”
闻言,宋清歌好笑的看向徐知梦,淡淡道“人皮。”
小昭吓得“啊”一声,条件反射的后退好几步。
顾淮安出乎意外的对她投去赞赏的眼神,尽管他知道莲儿是被他杀,可却没有她观察的如此仔细,若是她不提出来,连他都没有发现。
没看出她分析问题如此认真,条理清晰,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只要挨个查,身上有抓痕的,定是凶手!”宋清歌大声道。
这话一出,徐知梦就开始有些慌了,昨晚她的确去过柴房,莲儿的死也是因为她,可被抓伤的人并不是她,这万一要是查起来,对方受不住她的威压岂不是会把她供出来?
“说来说去不过一个奴婢,死了也就死了,何必为了一个奴婢大动干戈,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徐知梦赶紧过来打圆场,查来查去,最终还是会查到她的头上。
见她这幅嘴脸,宋清歌只觉好笑,才这样就慌了?那也太不禁吓了。
宋清歌有意不让徐知梦好过,于是指着地上莲儿的尸体义正言辞的说道“是不是在你眼里,奴才的命就不是命?奴婢就活该被人杀?奴婢就不是爹娘养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是百年不变的律法!”
她踩着道德的至高点将徐知梦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她相信这番话一出,或许很多人都会慎重考虑到底要不要对她掏心掏肺。
毕竟就算掏心掏肺也得不到好结果,莲儿就是例子。
“没错。”许久不曾说话的顾淮安突然说道,转而看向徐知梦淡淡道,“母亲的思想该改变一下了,孩儿作为西京知府,更应该以身作则,毕竟也是一条生命。”
转而他看向宋清歌,墨色的瞳孔里竟有一丝宠溺滑过,转而对漓涧说道“少夫人的话没听到吗?”
“是!”漓涧立马开始查询起来。
就在宋清歌以为凶手会是徐知梦时,漓涧却过来说凶手找到了,待看到来人,宋清歌却是一愣,竟然是他,王婆子的弟弟王生。
漓涧一把抓住王生的手腕,撸起袖子果然就在王生的手臂上看到三条深深还在浸血的抓痕。
王婆子看到弟弟被抓,当下就要过去,却被徐知梦暗中拉住,她这样过去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宋清歌凶手不止王生一人吗?
“王生?你为何要杀莲儿?”顾淮安冷冷的看着王生,这人在顾府里待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他不是个省油的灯。
闻言,王生哪里还招架的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哪里敢说是徐知梦指使的,所以只能向姐姐求助“姐姐,救我啊,你替我在大人面前求求情,我不想死啊……”
王生哭爹喊娘,他们王家就他一根独苗,若是死了,王家可就断后了。
王婆子自然也是心疼弟弟的,于是跪在地上求情道“大人,我弟弟或许只是一时糊涂才错失杀了莲儿,并非有意,求大人网开一面饶了我弟弟吧。”
王婆子很想说出实情,可碍于徐知梦的施压,她不得不看着弟弟被顾淮安的人抓起来。
“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更何况只是一个奴才,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杀了人就要受到惩罚,你不希望本官做一个徇私舞弊的人吧。”
王生最终的下场就是被顾淮安带走关进大牢择日问斩,眼睁睁的看着亲弟弟被带走,王婆子却无能为力,在这一刻,她眼中出现了恨意。
宋清歌看的很真切,那种恨是发自内心的,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徐知梦身边有了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只是时间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宋清歌都在忙着开立医馆的相关事宜,对于宋清歌会医术,小昭并没有怀疑,毕竟大周朝的前神医穆振国可是她的外公。
一切准备就绪,医馆按着原定的日子照常开业,由于那日造势的影响,大清早医馆的门口就围拢一群人。
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端倪,宋清歌并没有直接将空间里的药拿出来售卖,而是将它们分治疗何等症状区分开,然而研成粉末装在罐子里。
另外她还专门设立了一个中药柜子,毕竟她空间里的西药数量不多,更何况她也不能什么病都用西药代替。
刚把医馆里整理妥当,她就隐约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不一会儿,那声音由远及近,宋清歌这才看清正是一对舞狮队向着医馆跳跃而来。
这样大的热闹很快吸引了更多的人群,宋清歌却是一愣,她并没有请舞狮队啊?
“恭喜宋大夫的医馆正式开业。”
正想着,迎面走来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腰间挂着羊脂玉的年轻男子抱拳恭喜道。
尽管他换了一身装扮,脸上也故意多了一些掩饰,可宋清歌还是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顾淮安身边的漓涧。
对方点头,大方承认了,转而凑近她身边小声的说道,“这个大礼少夫人可还喜欢?”
宋清歌意外顾淮安怎么会派人来给她祝贺,而他本人却不来?
然而这还不算,她看过去,漓涧身后两个衙役打扮的男子手里抬着什么,当来到她跟前时,漓涧示意她掀开那东西上的红布。
她迟疑一下伸手掀开,发现竟是一块牌匾,而上面写着三个金色大字:仁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