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楼下又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听着声儿又是一群慕名而来的姑娘。
紫衣男子赶紧看向萧湛清:“那你现在再去帮忙应付一下楼下那些?”
“不行,忙。你是掌柜,你去。”
萧湛清言简意赅的拒绝,再次坐在藤椅上,手指轻轻的翻阅着那本书,阳光从窗外洒进来镀在他的身上,显得他越发的高冷。
紫衣男子咬牙低声骂了几句,想起刚才的宋絮,他一边嘀咕一边往外走,那丫头长的确实好看,还有皮肤白的扎眼,除此之外,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再说了,以萧湛清的身份,汴京多少千金贵女等着他挑选,至于跑到这镇子上找个没名没姓不知道来历的小姑娘?
应该是他想多了。
*
学堂。
宋絮跟着李夫子进了风潇斋,这里是李夫子授课的地方。
李夫子向来仁慈,他收的学子也不看重身份家世,在他这风潇斋里头的人形形.色.色的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里头的学子在说着话。
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站在后方,另一个看起来是他的小跟班儿凑了过来:“周少爷,听闻周琴师那边的宋莲今日练琴心不在焉错了好几回,都被周琴师训了。
据说是因为宋莲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也进学堂来了,而且听说她那个姐姐克亲又克夫,名声差到了极点,不学无术,女红不会,诗词歌赋也不行,你说刘院判是怎么了,找这么个人进学堂?”
克亲又克夫的女人,确实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厌恶。
许庭宣把嘴里的稻草吐到地上,揶揄的说:“那还不是看着宋莲现在得了个才女的名号,她也想着过来给自己添点儿料,不然她日后还能嫁的出去吗?”
“背后不要说别人的闲话。”
孙牧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们的话传进他的耳朵里,他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正说着话,李夫子带着宋絮进来了,李夫子摆摆手示意大家都进来坐好,他笑眯眯的道:“今日咱们风潇斋来了一个小丫头,你们可不要欺负她。”
宋絮乖巧的站在旁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鞋,觉得有些吵。
她向来讨厌人多的地方。
话音刚落,许庭宣立即道:“夫子,你实话说,你是不是被收买了,不然以她的名声,你干什么收留她进咱们风潇斋,别的夫子怕是都不愿意接受她这个烫手山芋吧?”
孙牧屿盯着宋絮的发顶,目光深邃。
李夫子扬手把手里的石子儿朝许庭宣砸了过去,没好气的道:“每回就你嘴多,别吓着了宋絮。来,宋絮,你跟大伙儿打个招呼。”
闻言,宋絮缓缓的抬了头,眉宇间的戾气努力收敛了几分,站姿是乖乖的,但是孙牧屿一眼就看得出她骨子里带着的那种狂傲仍旧在。
风潇斋里的学子似乎都愣住了。
他们只知道宋絮名声差到了极点,却不知道宋絮的模样也是美到了极点,一如她白到了极致的皮肤。
这姑娘怎么长什么都是往极致长的?
一时间,就连许庭宣也没说话了。
李夫子指了指孙牧屿旁边的一个位置,笑着道:“宋絮,你到那里去,牧屿这人学问好也大气。”
“是。”
宋絮走过去了,许庭宣坏心的伸了腿想要绊她一下,这个方向,宋絮被绊倒要摔也会摔进他的怀里,管她克夫不克夫的,反正他又不娶她,看着她长的好看,占个便宜还是可以的。
许庭宣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把腿伸了出去,除了她背后的李夫子眼下在整理自己的书,风潇斋里头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只是都在看好戏似的没吭声。
孙牧屿蹙了蹙眉,可到底也没开口。
都想看她笑话么?
宋絮玩世不恭的勾了勾唇,直接抬腿一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咔嚓。
“啊——”
许庭宣惨叫出声,众人纷纷的站起来。
李夫子一惊赶紧抬头奔过来:“出什么事了?”
许庭宣抱着脚倒在地上,那张脸煞白的指着宋絮:“就是这个克夫女踩断了我的脚!啊啊啊……好疼啊,夫子,我好疼啊!”
不少的学子也纷纷指责宋絮。
“长的倒是挺水灵的,谁知道心眼儿那么毒。”
“就是啊,我看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和刘院判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才进来学堂的吧?”
“李夫子,你还是把这种害人精送走得了。”
宋絮精致的眉眼间明显的流淌着不耐烦。
这些人,太吵了。
烦。
她漫不经心的看了众人一圈,强大的气场无形的扫过,刚才还在唧唧歪歪的人纷纷噎住了。
那些男学子前一瞬还在指责宋絮,可眼下突然就转了话锋。
“天啊,这姑娘够劲儿,够味儿!我喜欢!”
“你看看她的眼神,像是狼一样,比那些娇娇滴滴的好多了!”
“许庭宣,要不是你伸腿想要使坏,宋絮你不会踩你好吧?”
“……”
李夫子无语,他还想着要怎么处理这事儿,谁知道宋絮一个眼神,所有人就倒戈了,这……这是什么道行啊,千年狐狸精都没有这么厉害的吧!
宋絮懒懒的在哭嚎着自己腿断了的许庭宣跟前蹲下。
她不耐烦的一把扯过他抱着的断腿。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再一次的咔嚓一声,许庭宣的腿接上了。
宋絮拍拍手里的尘土起身,肆意而张扬的直接走到孙牧屿身侧坐下,翘着二郎腿趴在桌子上,随手拿了本治国策盖住自己眼睛。
嘶!
她当着夫子的面在学堂里睡觉!
众人佩服!
这气场杠杠的啊!
最重要的是李夫子竟然还说:“宋絮刚来,肯定休息不足,你们不要吵她,好了好了,都坐好!”
一堂枯燥的治国策下来,宋絮就没抬过头一次,就连旁边的孙牧屿都有些震惊。
在学堂待了大半日,宋絮被那一群闻讯赶来看她的学子叽叽喳喳的吵的是的各种心烦,脸色很是不好。
终于是不耐烦,她向夫子告了假直接走人,连孙牧屿都没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