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领教过云楚月的牙尖嘴利,也知道直言问她,她也不会说什么。
当下也没有打算追问,只是随手把桌子上的茶水端了起来,那宽大的长袍掩着茶杯,云楚月根本就看不出来元清的情愫。
云楚月撇嘴,身边也没有体己帮衬自己的人,待在这里总是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既然公子怀疑,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公子若是不想我继续留下,也可以打发了我们离开。”
云楚月脸色一沉,暗自叫苦不迭。
容明吐了血,却也是因为柳心柔的缘故,自己的大仇也没有得报。
她要是离开这里,便可以到明王府里待着,伺机教训了容明之后,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也不错。
云楚月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也臆测着元清会爽快的答应。
毕竟,豪门大院里,多一个陌生人,就算他吩咐采荷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也是无济于事的。
“你既然决定离开,我自然不会阻拦。”
元清回首看了眼身后的女人。
这女人模样清丽,年纪约摸十六七岁,额顶几个小发辫编成层次,束在头顶的马尾上,跟着府里的丫鬟婆子打扮的与众不同。
身穿一身藏蓝色的开衫,身下也不是跟着女性相同的罗裙,相反打扮的比较中性。
“若风,替姑娘收拾细软,送姑娘离开。”
元清云淡风轻的坐在椅子上,那双深邃的双眸里,看不出元清的心思。
云楚月起身摆手,“不用了,公子收留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
“欸,姑娘客气了,不管怎么说,你也于我有恩,我怎么可能怠慢了姑娘。”
元清始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可偏偏就是这般模样,反而让人无法抗拒。
“若风,还不快去。”
元清身后的女人,领命离开了房间。
云楚月不知元清心思,对这个仗义的男人那可是千恩万谢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的流逝,云楚月望着窗外,这若风却没有丝毫的踪影。
云楚月脸上不觉划过一抹促狭,微抿的双唇,就算是自己客房离听云轩挺远的,也不至于这会功夫,还没有回来。
还是,这个元清始终都没有放下对自己的戒心?
云楚月眉头紧蹙,暗自的思忖着,难道说是元清暗地里吩咐着若风动手脚,只是在拖延时间?
云楚月这样的臆测着,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苦涩了很多。
“对了,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大胆。”
沉默的黑虎,冷不丁的发出了声音来,惊厥了云楚月。
云楚月撇了撇嘴,还说这元清没有什么,这黑虎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黑虎,不得无礼。”
“主子,这女人没有规矩,对主子大不敬。”
云楚月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姑娘本来就是我的恩人,如同再生父母,没有必要这般计较。”
“打住,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儿子。”
云楚月忙不迭的打断了元清的恭维,这对她讨好赞许之词,她可不想多听。
“你……”
黑虎的手按在了剑鞘上,那划过的凌厉,让云楚月不觉的咽了咽口水。
眼见这元清打发了黑虎,云楚月喃喃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用姑娘姑娘的称呼,叫我楚月就好了。”
云楚月故意的隐藏了自己的姓氏。
“在下元清,不过是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
两个人交换了姓名。
“只是商人?”
眼前的装潢,又龙又凤,身后的墙上挂着的那副丹青,云楚月是听说过,整个容国只有一副,价值连城。
元清若是单纯的商人,这也难以说的通。
云楚月眸光暗沉,心下臆测着元清为何隐瞒。
“也是门客。”
元清似乎洞悉了云楚月的心思,如是的搪塞了一句。
云楚月总觉得元清的身份特殊,府里的人也都守口如瓶,她也问不出所以然。
“哦。”
“不知道姑娘……”
元清唇角上扬,只是一瞬,“我是说楚姑娘你师承何处?”
云楚月既然有心隐瞒,又怎么可能告诉他。
“只是从医学典籍上看到的,知道的也是皮毛。”
“楚姑娘谦虚。”
两个人虚以逶迤,各怀心思。
云楚月也为此刻的攀谈,没有心思下去,翘首张望着,“若风姑娘怎么还不回来?”
云楚月恍然,别看元清面色和善,对她早已怀疑。
至于那个若风,也是想趁着她不在,想要从她的行李里,调查出蛛丝马迹。
亏得云楚月除了他赏赐的五千两银票之外,就可以说身无长物了。
“若风……”
说话间,那叫若风的女人,已经回到了大厅里,双手交叉放在额前,“主子,属下已经安顿好了,姑娘可以走了。”
若风说完,一个侧身,站在了元清的身后,那矫健的身手,让云楚月喟叹。
云楚月话不多说,跟着元清告别之后,在采荷的带领下,转身离开了大厅,回到厢房,抱着孩子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总算是离开了。”
云楚月暗自腹诽着。
却不料,大厅里元清目送着渐行渐远的云楚月。
“可有什么发现?”
平和的面孔,瞬间被阴冷取代,元清问道。
若风摇头,“除了那五千两之外,就只是一些家用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有什么医学典籍?”
“没有。”
若风无功而返。
元清剑眉冷蹙,陷入了沉思。
这云楚月的身份,绝非她嘴里说的那么简单,想必她在刻意的隐瞒自己的身份。
云楚月呢,对这元清的身份,也是怀疑,余光打量这高屋建瓴,绝非普通的商人。
更不可能是什么门客了。
只不过,云楚月并不打算逗留,也不想节外生枝,在元清没有查清自己的身份之前,她必须报了仇,离开这里。
这般的心思,让云楚月带着孩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