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缀刺的长鞭抽下来,蜷缩在地牢里的陶锦夭累累伤痕的身躯又添一道皲裂血痕。
她面色惨白如纸,气若蚊蝇。
“再敢对贵妃娘娘无礼,我抽死你!”
狱卒一脚碾压在她皲裂的指骨上,咯咯作响,临走前又抽了一鞭子,“砰”的关上牢门。
“噗……”
陶锦夭呕出一口鲜血,疼到痉挛。
……
“哗!”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陶锦夭猛的打颤,睁眼就瞧见一双绛紫别珠绣花鞋。
“皇后娘娘怎么如此狼狈?”
婉转尖细的嗓音里夹杂着幸灾乐祸,陶锦夭费力抬头,不慎扯到伤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看见眼前一身绛紫文竹宫装的女人,陶锦夭愣住,下意识扫看四周。
阴森恐怖的牢笼外,狱卒四处把守。
什么玩意儿?她不是吃播的时候噎住被送去医院了吗,难道没抢救过来?
可这又是哪里?
陶锦夭惶恐又震惊。
“皇后娘娘这些日子可真是受苦了,也好,臣妾今日来也算给你个解脱。”
容贵妃嘴角勾笑,抬了抬手。
贴身嬷嬷端着盘子上前几步,姿态倨傲:“皇后娘娘,请吧。”
陶锦夭拧眉看着盘中金樽,看来,这是要毒死她了。
身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先活命!
宫斗文谁没看过!
这么看起来,老娘可是皇后!
“我身为一国之后,你区区一个贵妃,哪来的胆子!我要见皇上!”陶锦夭想捏掌壮胆,指骨传来的痛却差点让她晕厥。
容贵妃嘴角笑意忽的凝住,目光尖锐,“本宫尊称你一声皇后,你还真就把自己当一国之母了?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本宫今日要你死,你焉能活的下去?”
“你这是僭越!”陶锦夭强忍着疼,怒吼。
“僭越?”容贵妃笑的阴阳怪气,“要不是你那个丞相爹把你硬塞到宫里,你以为皇上会愿意立你为后?你能安稳活着不过是因为你爹手握虎符,现在你爹死了,皇上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终于拿回了虎符,你就是个弃子,你以为皇上还会管你死活?”
容贵妃字字诛心,陶锦夭却如同雷劈。
丞相?虎符?卧薪尝胆?
这他妈不是她前两天看的那本《傀儡皇帝翻身记》里的内容吗?难道她穿……穿书了?
“来人,送皇后上路!”
容贵妃一嗓子,嬷嬷拿起金樽就朝她过去。
“等一下!”陶锦夭慌得掌心渗汗,强自镇定,“就算是死,也得让我把遗言说完吧?”
容贵妃勾唇,示意嬷嬷退到一边儿。
“既然我都要死了,不妨成全你。”陶锦夭一本正经的拖延时间,“我一个皇后落到这种地步,要说没有当今皇上的手笔绝不可能,我虽不喜欢你,但该恨的人应该是皇上,你若愿意,我可以将皇上与我爹之间最大的秘密告诉你,来膈应他。”
容贵妃将信将疑,但她更觉得这皇后像是得了失心疯。
她轻嗤一声,胸腔因为痒意重咳了两下,“我一个将死之人你还这么害怕,看来后位注定与你无缘了。”
说着伸手去拿那金樽,心中紧张。
“慢着!”容贵妃眯了眯眼,“本宫向来不是畏首畏尾之人。”
她往前走了两步,陶锦夭呼吸逐渐凝固。
眼看着一步之遥,她瞳孔一凛,咬牙猛的奋起朝容贵妃扑过去。
“啊!”
尖叫的一瞬间,陶锦夭神色一狠,抓了她头上金簪迅速抵在大动脉处,后背冷汗都凝住。
“你敢动一下,咱们同归于尽。”她音色低沉沙哑。
容贵妃吓得脸色惨白,又怒又惧,却是僵着身子,当真不敢动一下。
“反了你了,敢对贵妃娘娘动手!”嬷嬷气的吹鼻子瞪眼,吩咐宫女,“还不快救贵妃娘娘!”
“你可以试试。”陶锦夭冷笑勾唇,金簪又抵进一步,划破白皙的肌肤。
“别,别过来!”容贵妃吓得双腿发软,她看着陶锦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别杀我,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陶锦夭沉心:“去叫皇上,我要见他。”
她知道后面的剧情走向,也知道丞相的狼子野心,既然已经穿成工具人,也不奢求什么荣华富贵,只要保住小命就都好说。
嬷嬷站在那儿,瞪着她又不敢往前,犹犹豫豫。
“快点,我的耐心有限。”
她眼里迸出杀意,嬷嬷吓得拔腿就往外冲。
陶锦夭指骨疼的浑身发颤,却依旧不敢松懈一刻,咬着牙,额头冷汗淋漓。
几乎就快要撑不住时,那道明黄身影入目,她眼睫一颤。
“放了贵妃,朕听你说。”冰尘阴寒的嗓音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冷峻腹黑,犹如阎王殿里煞人的修罗,单单立在那儿,便叫人遍体生寒。
陶锦夭才不听他的,直视着那双勾翘幽黑的眸子,“皇上如今只拿到了虎符,可还有两样东西您不想要吗?”
连城诀目光微沉,“朕不喜欢拐弯抹角。”
“有关柔然的投降令和其虎符。”
陶锦夭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
他黑眸渗出几分危险,棱角线条冷硬,“你当朕是三岁孩童?”
陶锦夭“噗嗤”一声笑了,“你有什么值得我骗得?帅气多金?我可不稀罕。”
“投降令是当年柔然被我们上尧国打败后所写,但彼时皇上实值十岁,刚登基一年,朝政与兵权都握在我爹手里,这投降令自然也就在我爹那儿了,同理,虎符也一样。”
她说的坦坦荡荡。
柔然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国风剽悍,战意十足,本朝已经和其拉锯了足足几百年才一击将其击败,柔然虎符一分为二,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连城诀微微眯眼,寒意尽泄,“什么条件?”
陶锦夭深吸一口气,“很简单,我只想活着,皇上只要下旨将我打入冷宫即可,往后与您互不干扰。”
连城诀来之前,她其实想过离开皇宫,可丞相府被抄,离开了皇宫她又能去哪儿?
更何况,原著里的皇上蛰伏近十年,丞相一死便将其党羽连根拔起,清君侧肃朝堂,手段之狠辣可见一斑,她要是出了宫,很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只要皇上能放我一条生路,我可以告诉您想知道的一切!”她撂下重诺。
连城诀走近几步,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仿佛在凝视深渊一般。
直到陶锦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才听到他冷沉的嗓音:“来人,送皇后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