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止宏听到来人是杨家,顿时惊得连鞭子都拿不稳了,一边的鹿止溪冷冷的看着鹿止宏,本来想利用他做点什么稀奇古怪的符文实验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算这小子运气好,鹿止溪理了理裙摆,不同于其他人的慌乱,她格外悠闲的站着,看着眼前慌乱的众人只觉得好笑。
而鹿尤听到下人的禀报不禁慌了神,一边手忙脚乱的吩咐人将鹿止云松绑,一边暗自庆幸刚刚还没对鹿止云动手,眼前的杨家虽然不复往日的辉煌,稍微落败了些,但是终归是世家底蕴,要是真的得罪死了,恐怕杨家的怒火不能是他一个小小的鹿家能承担的起的。
鹿尤正打算率众人前去迎接,就见一个身着鹅黄色镶金边袍子的中年男人一脸怒色的闯了进来,男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睛此时被点点寒星所掩盖,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膛衡阔,光站在那就让人不严而立,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来人正是杨家那个只认死理的三老爷,杨恒。
只见男人率人直接闯入正厅,刚站好就看见身上还勒有绳子印记的鹿止云,不由破口大骂。
“鹿尤你个老不死的东西,隔老远我就看见你要让你那个私生子对我家云儿动家法,怎么,你是欺我杨家无人了吗?竟然敢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对嫡子出手?真以为我妹妹仙去了,就没人能做云儿和溪儿的靠山了?”
杨恒刚刚在前院就看见了鹿止宏欲对鹿止云动手,当下怒不可歇,也不管通报不通报,直直率人闯了进来,又看见鹿止云身上的红印,和一边站立的一脸无所谓的鹿止宏不由火上加火,他劈手夺过鹿止宏手中的鞭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狠狠抽了下去。
“哎呦!我的儿,快住手!你算是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在鹿府对着我儿出手?老爷,老爷您看看宏儿,这,这分明是想把宏儿打死啊!”
本来坐着看自家儿子教训鹿止云的周氏哪知道这杨恒突然便闯了进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场面上的局势突变,自己家的儿子反而被鞭子抽出了个血印,当下不管不顾的把鹿尤一推,挡在自己家儿子和杨恒的面子哭诉了起来。
“我算是什么东西?”
杨恒看到眼前突然跑出来的周氏,不怒反笑道。
“你一个贱籍出身的上不了台面的贱妇,也配过来跟我指手画脚的?也就是鹿尤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能被你这个贱妇勾引,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尊荣,能勾引到鹿尤这个眼瞎的玩意儿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了,还敢在我面前放肆?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套,留着你这哭哭啼啼的样子去哄鹿尤这个蠢货吧!”
杨恒骂着周氏只觉得心下无比的畅快,当下嘴里也没遮没掩了起来,只想着最难听的词骂了出口,借着这个机会他硬是将自己妹妹的那份也骂了出来。
鹿尤听着杨恒这般叫骂只觉得没脸,但杨恒所说的确实是事实,当初周氏确实是凭借着手段才让自己把她养在外院的,如今他听着杨恒的叫骂一时间也无法反驳,只能委婉的责备他。
“杨恒,都是亲戚,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这不是让大家都下不来台吗?”
杨恒却只是冷哼了一句,连正眼都没瞧他,从几人面前擦过,一屁股坐在鹿止溪的旁边说道。
“溪儿,你可听闻京城里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寒冰玉一事?”
“这……舅舅,溪儿略有耳闻,今日爹爹和云儿起冲突也是为了这寒冰玉一事,听说,听说是被偷窃圣手’夜游神’所盗。”
杨恒此次前来便是想要核实寒冰玉为何在城中众人的口中流传的都是作为了聘礼送往秦家一事,当下便直接开口询问道。
“溪儿,你实话告诉舅舅,这寒冰玉是不是被你爹作为了给鹿止宏娶妻的聘礼打算送给秦家?”
“这……”
鹿止溪故作扭捏的用手缴了缴手帕,笑话,放着这么好的一个靠山不依靠,自己又不是傻子,她敛去眼中所泛的狡黠光芒,装作无比惊恐的样子先是看了看鹿止宏的方位,又看了看鹿尤的位置。
“你舅舅问你话,你老看我干什么!”
鹿尤知道事情败露,只恐鹿止溪这般犹犹豫豫的样子看在杨恒的眼里是自己所迫,当下厉声呵斥道。
“鹿尤!我还坐在这里呢,你就敢当着我的面威胁恐吓溪儿了!我再问溪儿话,轮得到你多嘴吗?”
杨恒听到鹿尤对自家侄女的呵斥,立马拍桌子站了起来。先是告诫了鹿尤一番,便转头跟鹿止溪交代着。
“溪儿,你不必害怕,有我在这,你实话实说,我看谁敢动你一根指头。”
“这…….这,鹿止宏的聘礼确实有一大半是出自母亲的嫁妆,不过女儿知道家里钱财来源不多,如今大哥要取妻,我身为鹿家一份子,自…….自是要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的,若是日后家里的钱不够溪儿的嫁妆,溪儿……溪儿便终身不嫁了也罢…..呜呜呜…..”
鹿止溪袖子中的小毛球听着鹿止溪的戚戚哭声不自觉的为她竖了个大拇指,听听!若不是自己知道这女人的阴险狡诈,怕是都要被她的演技骗了过去,此刻谁人见到她的这般模样不要感叹一句此女生活之悲惨,人品之远大!
杨恒听着鹿止溪小小年纪就被逼迫的萌生了永不出嫁的想法,不由心中为早逝的妹妹感到悲愤,他一边安慰着哭泣的鹿止溪,一边看向鹿尤。
“好,好,好!今天可算是让我开了眼了,我竟不知,我朝何时有嫡子的嫁妆给庶子做聘礼,自己却被迫要终身不嫁的例子,你鹿尤鹿大人好啊!让一双嫡子嫡女为庶子做嫁衣?你这算盘打得好!我今日若是不请来官府的人来清点嫁妆,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哼!”
杨恒现在是半句话都不想听鹿尤辩解,当下落了一句狠话,便打算动身前往官府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