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很热闹,几位不太熟悉的小姐少爷坐在巴洛克风格的u型沙发上,正谈笑着。精致的打扮,既不高调又不失奢华的礼服,得体的,却又缺乏个性的笑容,这,就是上流社会的孩子们。
他们早就被打造地完美到极致,极致地一致,一致的无趣。
还有,孤独。
为什么这么说呢?大概是因为我知道他们的友情大多是建立在家族的利益之上的,如果一个人他的家族藉藉无名,那么,他是不可能跟声名显赫的家族的孩子做朋友的。
至少,我见多了这样的事情。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礼服,今天我穿的礼服是一件夏奈尔的黑色路肩小礼服,确定自己的衣着头发无误后,我走向了沙发。
来到沙发空留的座位上,我已经露出了和他们一样机械般的笑容。
慕容家的公司是盛有集团,在这些家族的产业里面算是中等的了。所以我对他们,不需要谄媚也不需要高傲。也算是省下了不少事情。
慕容家族是一个有些微妙的家族,他的掌权人就只有慕容墨柯,也就是我的父亲。其余人都是那个在我小时候就离开的母亲的亲戚。我没有和蔼可亲的爷爷和奶奶,也没有能为我撑腰的叔叔,不过我也不需要。
因为,我,只相信我自己。
我的出现,让正在交谈的孩子们都噤了声。
我抓住机会,对他们展现自己最友善的笑容:“你们好,我是慕容笑。”
在座的孩子们大多数比我大,他们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只有一个较高的那个男孩坐在独立的沙发上,翘着腿,看起来就知道地位不凡。
他打量了我一眼:“就是那个盛有集团的慕容家吗?”
我看向他,点点头:“正是。”
有侍者给我端来了点心和牛奶,我对他说了声谢谢。
“怎么之前的聚会里都没有看到过这位小姐呢?”那个男孩差不多有十四岁十五岁的样子,他抿了一口咖啡,依旧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暗自腹诽:“我在之前就不喜欢这样的聚会,你当然没有见过我,你是谁啊,谁都要赶着上来见你吗?”
但是面上仍旧笑容不改:“因为之前太小了,父亲不让我一个人出席聚会,所以你没见过我也很正常。”
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小姐瞧了瞧周围的两个小姐,对她们说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被绑架了的慕容家的女儿。”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我就坐在她那张沙发的最左端,正好可以听到。
她身边的那两个小姐立马掩嘴小声轻笑了起来。显然,我被嘲笑了。
拿着别人的伤口嘲笑,这就是一些富家子弟令我讨厌的地方。
我理所应当地,失去了原有的镇静与自然,毕竟我现在只有八岁。我在那里不知所措地咬着嘴唇。心里的不安被一点点放大。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可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总能梦见自己被父亲抛弃的场景。在陡然惊醒时,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它总是提醒我,你是被父亲丢弃的人。
拜托,求求你们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我在心里祈求,然而我知道,只要她们对我怀有恶意,那些可怕的言语就会无孔不入。
正当我强装镇定准备端起杯子喝牛奶的时候,一只手伸出来握住了我的手腕。
“别喝,你没吃东西,不能空腹喝牛奶。”熟悉的声音。
是向却白!
我看着他,拼命忍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却把我拉起来,让我侧对着人群,不让他们看到我委屈的模样。
“各位,这里有些闷了,我们出去透透气,你们继续聊。”
我抬头偷偷瞄了眼向却白,他依然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但是即使在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说罢,他带我离开了。他牵着我,快速走到外面一处花园的寂静的角落里,是一条长满紫藤花的长廊。然后他停了下来。
“呼。”我听到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虽然我并没有错,但是只要是惹了麻烦,就是做错了。
向却白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神色复杂。
“你是那个被绑架上了新闻的慕容家的孩子?”他开口了,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我感到非常失望,是么?连你也嫌弃我么?
我咬了咬唇,心有不甘地答:“对,我就是那个孩子,被绑架了,绑匪要了四百九十八万才把我放回来。”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忍耐,或者说,是我掩饰的太好了,他没有安慰我,反而继续发问:“那你应该知道向家吧?”
向家?我一个八岁小孩儿,不可能把a市所有的富贵家族都记得清清楚楚啊,我摇了摇头,把头撇向一边。
我心里很委屈。刚刚还亲我喜欢我的男孩,现在怎么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了?一点都不关心我。也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也不问我怎么了,却问我这个无聊的问题。
“向家,是a市‘风云八大家’里的第十家。”
此言一出,我瞪大了眼睛。
“你说的,是被誉为‘最庞大、最富饶的八大家族吗?”我说话的声音里无处不透露着惊诧。
他点头。“我是向家掌权人的次子。”
我似乎理解了,为什么刚刚我们走的时候,那群人中的几个露出愕然的表情来了。
因为向却白是向家的孩子。而我却是一个无名小辈。
无名小辈是怎么和向却白走到一起的,他们对此肯定是疑惑的。
a市富豪云集,但是最叱咤风云的当属那八大家了。
坐拥国家最富有的城市之一的a市的百分之五十的资产,说的就是我们这些有钱人。
那最富有的八大家家族是怎么样的呢?
据说八大家有一个司徒家,是做房地产的家族,那家的掌权人的夫人是国际著名女歌手,很喜欢欧洲的建筑风格,于是掌权人斥资12亿建了一座哥特式花园城堡,在夫人四十五岁生日那年送给了她。那一场生日派对极为盛大而奢靡,无数非富即贵的人参加了派对,人们在歌剧院里观看从欧洲请来的剧团表演,舞厅里人满为患,孩子们在长达二十米的长桌上享用各式甜点,女主人在那一天穿了一件价值50万美元的晚礼服,惊艳全场,即使已经四十五岁,她依然美若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