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困呀,刚才可太累了,快点睡觉吧~】
能从秦白衣的洗澡水里把这柄宝贝的冰剑捞出来,芜寿觉得自己简直棒棒哒,为了给自己一个奖励,她心随意动,召唤了毛团儿过来。
鱼身子黏糊糊的,粘毛团儿的绒毛,她化作人形,一袭崭新的水蓝色云霞云,歪在自己的小床上。
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身侧,会说话的眼睛扫了毛团儿一眼。
毛团儿打着哈欠,着实也没有太看懂她到底想干什么,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也陪着她歪在了床榻之上。
“呦呼!”
芜寿一声欢呼,像鱼一样跃起,躺在了毛团儿身上,她本就娇小些,毛团儿在她身下,俨然成了个毛褥子。
芜寿着实累了,抱着他一只毛茸茸的手臂,就进入了梦想。
毛团儿是谁?
举世珍稀,绝顶凶猛,苍天霸血的大熊猫,被芜寿压扁了,塌在床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芜寿那个舒服呀,整个身子要是坠入松软喷香的梦幻之中,毛团儿与一般褥子不同,他还是个智能的,芜寿往边边上滚滚,毛团儿的身子早就预判了,提前托住了她的身子。
芜寿做了个软绒绒的梦,简直但愿长醉不愿醒,还好还有这漫漫长夜——
“芜寿师妹,起床了,这已经日上三竿了。”
晚池师姐以为她病了,前来看她,见她这般舒服当着咸鱼,也忍不住喊了她两声。
芜寿揉了揉眼睛,没觉得自己睡多久呀,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
芜寿绞尽脑汁也回忆不起来,这根本就不是漫漫长夜,而是短短半夜,她刚才出去是三更练剑来着……
总之芜寿断然不是懒惰的咸鱼,支棱起来,就和毛团儿一起来到了演武场。
“师尊~”芜寿远远就瞧见脸色十分萎靡,还坐在轮椅上的岱宗峰主,
“师尊昨夜可是遇到了什么妖人?”
岱宗峰主疯狂摇头,示意自己好得很,只要您芜寿离自己远远的,他一定能活到飞升。
“既然无事,师尊~”芜寿拉着岱宗峰主的袖子甜甜地说,
“今日师尊教我什么招数呀?”
岱宗峰主看着芜寿天真的脸庞,叹了口气,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万一芜寿再去二殿下面前告他一个“不悉心教导”的罪名,最后苦的还是他。
岱宗峰主想了想,老成持重地对芜寿说,
“芜寿呀,你昨日御剑极佳,今日便学学万剑诀吧。”
岱宗峰主拉过一边认真练剑的秦白衣,
“白衣,你天资卓然,多教教你芜寿师妹。”说完,岱宗峰主就“呲溜”一声,跑远了。
秦白衣正在气头上,得知芜寿要学万剑诀,正中下怀,定然要给给这个色中滑鱼一点教训!
他手执一柄清鸿剑,舞得只见残影,一化十,继而百千万,向着芜寿这个揩油小贼,就攻了过来。
芜寿可不是傻的,她早就察觉了剑招里蕴含的浓烈刚猛剑气,她一时呆住了,任何动作都不敢有,紧紧抱着自己的头,蹲了下来。
秦白衣知道她毫无防护,若想杀她,如探囊取物,不过——
她身后站着个两米高的巨大熊猫!
呲着嘴,咧着牙,两只熊掌能救活一城饥荒……
呸!
两只熊掌能将人头拍成稀汤儿。
秦白衣别的不怕,若是被毛团儿缠上,自己真身定然也得被逼出来,届时麻烦一箩筐,他只好把数万柄小剑轻轻悬在了芜寿的周身。
“师妹,我,”
秦白衣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委屈地像是个五十米高地大傻子,窝囊又悲哀,被那小鱼看得清白不再,明明可以一剑杀之,却还得虚与委蛇,
“我给你演示了一遍,你按照我演示的剑招,在比划一遍吧。”
芜寿露了个眼睛缝缝,果然瞧见所有的剑都悬在自己身前一寸,高兴地说,
“白衣,你真是个大好人!”
秦白衣无动于衷,芜寿拿出自己的冰剑,有模有样地按照秦白衣的招数比划了起来。
天地风呼云涌,似有无数个东西向着芜寿振翅而来,随着芜寿最后一招推剑的动作,
秦白衣悬在芜寿面前的剑意,居然动了!
别说别人了,连芜寿自己都大吃一惊,剑道的心经和招数她都没记住,不过糊里糊涂地背了首“锄禾日当午”,然后随便拿着剑摇了两下——
这还真是万剑诀?
芜寿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数万柄小剑直扑秦白衣的门面。
秦白衣鹞子一样,长腿窄腰往后飞掠而去,衣袂翻飞,像只深蓝色的蝴蝶,轻巧地躲过了芜寿的万剑诀。
那“万剑诀”大约也察觉出秦白衣不好惹,就算是追上了,他一身鳞甲,啃也啃不动,居然调转方向,找到了好欺负的残障人士——
岱宗峰主!
他岁月静好地坐在轮椅上喝着花茶,拉着钟灵峰的大师姐看手相,忽然一阵“嗡嗡”的声音出来,铺天盖地地剑意便向他扑了过来。
他腿脚不便,挥手凝起剑盾阻挡,他可是半步渡劫飞升的散仙,哪里会惧怕芜寿这个软手美人施展出来的万剑诀。
果然剑意在他面前,如同碎冰遇到了烈日,纷纷消失不见了,不过……
剑意是没有了,剑意隐藏下的数万只蜜蜂,却像是图穷匕见,“嗡嗡嗡”向着他用另一种方式攻了过去。
眼见就是,惨!
绝!
……处逢生……
他从未见过数万只蜜蜂如压城之黑云一般向他扑来,他剑意再精巧浩荡,也砍不死这般数量的小蜜蜂呀。
慌张之中,顺手抓起桌子上的东西,就砸向了蜂群,其中一罐子配茶喝的花蜜罐子,碎在了半空中。
生……
死有命,蜜蜂们被花蜜的味道一激,更加疯狂,“嗡嗡嗡”,转瞬之间,岱宗峰主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便被蛰成了大猪头。
芜寿看呆了,秦白衣憋着笑无动于衷,毛团儿袖着手漠不关心。
也就甜宝宝芜寿脑子不好使,天生痴呆,记忆力有大病,疯了似的往岱宗峰主身边跑去。
毛团儿也没办法,生怕岱宗峰主一时上头伤了她,只能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芜寿惊慌失措地跑到岱宗峰主的面前,抱着他的头仔细端详,泪珠儿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从光洁的小脸上滑落。
秦白衣倒是半点也不意外,这种仙宫里长大的圣母白莲花,怕是终有一日,被人家炖了,她还得自己帮着人家把刺给挑出来呢。
芜寿是真的心痛,她捧着岱宗真人满是脓包的脸,细嫩的指尖,划过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