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侯府,一路上都没碰到接她的轿子。
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刚到栖霞居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惨叫。
是青杏!
姜云琼心头大惊,猛地推开门……
院中。
青杏正被压在宽凳上打板子。
她背上已经血肉模糊,一双手也被夹烂了,看起来惨不忍睹。
姜云琼冲过去,喝道:“别打了!”
侍卫被迫停了下来,看向秦隽。
秦隽站在廊下,黑衣墨发,身量极高,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仿佛凝滞了。
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带着削金切玉的冷。
周身气压极低,给人一种暗夜杀神之感。
他眸色幽深,启口,声音不容置喙:“接着打!”
眼看板子又要落下,姜云琼抬手死死握住那木板,瞪着秦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让她死,也得给个理由。青杏是我的奴婢,素来胆小怕事,她到底怎么惹了你,让你痛下杀手?”
姜云琼用力的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秦隽,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今日这事儿,咱们没完!”
下颌的肌肉被牵动,微微抽搐。
她的眸光锐利,直逼秦隽,不敢有分毫的闪躲。她感觉到秦隽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
他是高高在上的侯爷,要杀一个奴婢,还不是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那一刻,姜云琼真的有些慌了。
秦隽看着她,眼底是轻蔑的笑:“这就心疼的?姜云琼,你逼死人的时候 ,可想过,那也是一条人命?我给你管家权,不是让你在后宅兴风作浪的。”
这什么意思?
姜云琼拧起了眉头,压下浮动的情绪,道:“秦隽,若不想让我管家,你尽可说出来,别搞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死到临头,还不肯承认么?”
秦隽不欲多说,抬了抬手,“杖毙!”
那些侍卫立刻要动手。
姜云琼急了,忍不住吼道:“秦隽,你他妈的说清楚,老子到底杀了谁?否则,我拼死也要告御状,告你草菅人命滥杀无辜。”
“无辜?”
秦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了勾:“好,我便让你心服口服。”
他打了个手势。
不一会儿,侍卫便把金巧的尸体抬了过来。
尸体因为泡水时间太长,已经肿胀发烂。
姜云琼微微瞠目:“她是谁?”
这时,跪在旁边的老嬷嬷哭了起来:“郡主,我们是你从宫里带出来的陪嫁,老奴知道你讨厌我们,可金巧年纪尚小,面皮又薄,郡主对她连打带骂的,她一时想不开,中午就投井了。”
姜云琼眼睛眯了眯,简直气笑了。
这俩人她还有点印象。
之前就是她们一直撺掇原主干尽蠢事,见原主失势,便彻底投入了柳如烟的阵营。
这俩人都是奸懒馋滑之辈,惜命的很。
金巧主动投井,根本不可能。
更何况,她连见都没见过这金巧,何来折辱打骂?这分明是一场蓄意栽赃的戏码。
姜云琼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谁在主使。
怪不得柳如烟这么轻易就交出了管家权,原来是在这儿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