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王不仕喝了几杯酒,又叫了几碟小菜,酒足饭饱之后,带着管家老何直奔瓷器店而去。
至于瓷器坊那边,也早准备好了样品,就等着他来检查。
“少爷,这个样品已经是咱们手下能做出来最好的样品了!”
“用的师傅,也是临安最好的师傅!”
瓷掌柜双手托着样品,一路小跑到王不仕面前。
瓷掌柜就是这家瓷器坊的掌柜,无名无姓,所以大家就干脆叫他瓷掌柜了。
王不仕看了一眼,轻轻点头,这个世界的水平基本也就这样,虽然没有办法做的跟后世那种酒瓶一样,但是在这个时代来看,已经很不错了。
“瓷掌柜,这个样品的质量已经可以了,只是还得麻烦你把颜色加深,越红越好!越透越好!你看看能不能做到。”
瓷掌柜一听,整个人差点儿摔倒。
“少爷,您真是折煞小的了,咱家瓷器店能开到现在,全凭老爷和少爷的扶持,怎么能说麻烦呢!”
“少爷放心,我现在就去赶工,三天,最多三天,保证给您做出来!”
说罢,瓷掌柜直接抱着样品走了。
从瓷器店出来,王不仕伸了个懒腰。
“老何,回酒馆!”
这次回到城里,王不仕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王家的酒虽然还不错,但是因为成本和价格的原因,生意一直十分惨淡。
偌大的店子,也就放着三五张桌子,摆着五六只酒缸。
甚至有的盖子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
酒馆掌柜老王,战战兢兢地站在王不仕面前,低着头,面色恐惧。
“我没能照管好馆子,还请少爷责罚。”
王不仕走到一张桌子前直接坐下,随后轻叹一口气。
“这不怪你,是咱们家酒太贵了。”
“老何,把咱们的新酒拿出来,让王掌柜掌掌眼!”
话音刚落,老何将没有喝完的半坛酒抱了过来,往桌上一放,震起一阵尘土,惹得王不仕连连扇手。
王掌柜取了酒勺,打开酒坛,酒香扑鼻。
“好酒!”
随后轻饮一口,烈性冲头。
“嘶~这酒……”
王掌柜一脸震惊地看着王不仕,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前两天突发奇想,让老杨酿的。”王不仕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越是这样,就越让老王觉得不可思议。
作为酒馆的掌柜,市面上所有的酒他都尝过。
别的不敢说,但是最起码有一点敢保证,临安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酒了。
“少爷,有这酒在,王家酒馆必将扬名临安!”
王掌柜说话还是保守了一些,毕竟这大辈子他也没有出过临安。
“那王掌柜觉得这酒一两售价一百文如何?”王不仕翘起了二郎腿,接过酒勺在酒坛里随意搅拌了一下。
老王和管家相互对视一眼,一时间吓得说不出话来。
王家的酒一两十二文别人都嫌贵。
少爷却一两酒卖五十文,这是要去抢钱么?
看着老王不说话,王不仕拎起酒勺给自己打了杯酒。
“老王,临安可有比这更好的酒?”
王掌柜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满江红唯独王家所有,所以卖多少钱,王家说了算。”王不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仅如此,而且我们王家的酒,每个人每次只能买五两,一天只卖五十斤!”
“这个消息,你可以先放出去,至于什么时候卖,等我通知便是!”
说罢,王不仕直接带着老何离开。
老王站在酒楼门口,看着王不仕二人离去,一时间有些懵。
少爷这是在做什么?
开门做生意,哪有不许多买的道理?
想了半天,老王终究还是想不明白。
此时,望江楼已经热闹起来。
天字二号。
庄老和张倚兰正在这里会见临安才子。
而且,这些人早就听说了刚才王不仕作词的事情。
“庄老,张大小姐,在下以为你们肯定是被王不仕那家伙给骗了!”张翰学在一旁笑着劝道,“他在临安就臭名昭著。”
“临安才子谁人不知,那家伙是一个纨绔的浪荡公子,他哪里会做什么词啊!”
“没错,就连他的秀才都是他爹给他买的,这件事是个临安人都知道!”李书田也笑了起来。
紧接着,满屋才子哄堂大笑起来。
作为张家和李家的后人,他们天生就对王不仕有一种反感。
“既然如此,那二位觉得王不仕的词从何而来?”庄老不温不火,只是一脸微笑。
“那必定是买来的!王家家大业大,买一首词对他们来说并非什么难事!”张瀚文回答道。
“那他又为何要这么做呢?”庄老依旧气定神闲。
“张大小姐是临安的贵人,这次前来是要选王商代表,他说不定就是为了讨好小姐,或者是为了讨好庄老,让庄老替他扬名!”
李书田上前一步,慢慢分析道。
众人皆以为然。
“没错,庄老和张大小姐一定是被王不仕给骗了!”
“那家伙就是一个骗子!”
“小人!”
“伪君子!”
众人纷纷指责王不仕,这让张倚兰有些不爽,不由蹙眉。
沉默片刻,张倚兰站起身来,从袖中取出一张纸。
“如果王不仕真如诸位所言,那么就请诸位看一眼这首词吧!”
“当日,我曾去王家小院一坐,这是王不仕在那天写的!”
张倚兰说这话的时候,脸再次红了起来。
没想到她竟然会为王不仕说话。
也幸好带着面纱,否则指定会被人看出来。
张瀚文微微一愣,上前一步,将那张纸捧在手里。
怒发冲冠,凭栏处、萧萧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
念罢,全场无声。
“这,这真是王不仕所做?”李书田走上前来,看着面前的这首词,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难道李公子觉得我在说谎不成?”张倚兰眉头微皱,声音已经有些不耐烦。
“这,在下不敢!只是,这首词的意境实在是太高了,除非庄老这等学识,整个秦国恐怕再无第二个可以做出这种词的人!”李书田还是有些不甘心。
一旁,正在喝酒的庄老哈哈一笑。
“可别!老朽做不出来!”
说罢,再次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这……”
众人不再说话。
只是从这天开始,一首半阙词在临安城内疯狂传播起来。
王家大院。
布坊已经把制好的成品布全部搬来。
那些平日里都不敢用的颜色,因为有了固色技术,布匹的颜色也比往常多了数十种。
“少爷,有了这些布,王商代表的事情就不用愁了!”管家老何一脸兴奋地站在王不仕身旁,“而且,这么多颜色,肯定会有客人疯狂抢购,咱们是不是可以把这些布拿出去卖了?”
王不仕摇了摇头,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许多。
“不行!这些布是咱们王家的底牌,绝对不能提前暴露!”
“还有,把那些还跟着咱们的小布行集合起来,开个会,所有布行从明日开始,降下五成!愿意做的,从今后,我们王家依旧可以为他们供货。”
“不愿意的,可以自己干,也可以把自家布行卖给王家,我们全部接收!”
王不仕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些布前。
“这几个颜色不错,老何,你把王家的人都集合起来,做成这么大的旗子,然后写两行字,稍后我告诉你写什么。”
“做好之后,今夜就让人挂起来。我要让整个临安城,都看到我们王家的彩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