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甜香到清晨,这回天还未亮,滢乐便带着银雯做的早餐进山了,将热腾腾的包子放进储物格子,又装了一竹筒开水带在身上,滢乐交代了银雯几句,没等沈氏和弟弟妹妹睡醒,便再次上山去了。
问她为什么包子要放进储物格子,开水却随身带着,废话,包子热腾腾的好吃,储物格子自带时间静止功能,放进去的物品永远保留在最初状态,开水自然是凉了喝不烫嘴。
轻鸣步法施展开来,不多会儿滢乐纤细的身影消失在翠烟山中,天光渐渐亮了,晨雾缭绕中青衣墨发的少女背着竹篓健步如飞,陡峭山路在女孩脚下如履平地。
慢慢的太阳爬出了地平线,橘色暖阳洒遍山林每寸草地,滢乐擦去额头汗水,找到一块干净的大石解开背篓坐下,刚刚拿出包子吃了两口,便听到一声熟悉的虎啸。
黄虎穿林跃岩而来,彪悍虎躯瞬间到了滢乐身前,“吼吼”,大黄热情跟女孩打着招呼,仿佛在说“怎么不等我去接你,自己就上山来了,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大黄,你来了,大白和小老虎还好吗?”揉了揉黄虎脖颈,滢乐拿出两只包子放到大黄鼻前,黄虎低头嗅了嗅,张口吞了下去,囫囵吞枣不小心烧到舌头,伸出虎舌暴露在空气中凉凉,末了又冲女孩叫了几声,仿佛在说“好吃,真好吃,就是太少了,还不够塞牙缝的。”
“呵呵呵,”滢乐见到黄虎馋嘴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等我将来搬进白虎山住了,就做十整笼的包子给你们一家三口吃可好?”
揉了揉黄虎光滑的皮毛,滢乐起身背好竹篓准备出发,大黄跑到女孩身前蹲下身子,虎爪挠着滢乐脚下崎岖不平的山岩,似乎在说“快上来,出发了,大海里好东西多着呢。”
有了黄虎代步,滢乐不用在自己费劲赶路,时间一下子充足起来,白虎山的猛兽嗅到老虎气息,或听到老虎吼声后,都自动退避三舍,森林之王的胡须没人敢来撩,有了这样好的条件,自然要多采些草药补充随身药箱内原料药材的消耗。
开满紫色小碎花的紫花地丁,叶子根茎都能做染料的板蓝根,发汗解表的麻黄,生津止渴、养阴润肺的玉竹,专治皮肤病的白鲜皮。
一路走走停停,滢乐采药采的不亦乐乎,今日这趟白虎山之行,为随身药箱补充到不少品质上好的草药,她可高兴坏了。
黄虎载着女孩先回了趟家,白虎和小老虎见到滢乐后,都热情过来围着少女打招呼,“大白,感觉怎么样,伤口有没有再出血,小虎,你的椎骨才复位好,不能乱动的呀。”
为两只重新检查了伤口,再次换了药,滢乐又喂它们分别喝了补血剂和补气液,随身药箱出品的止血药效果极好,白虎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没有继续渗血的症状,小老虎的骨伤也在接骨泥的作用下飞速好转。
能够帮到别人的感觉好开心,滢乐跟老虎一家三口温馨相处许久,看看山洞外日头高升,想到今日的艰巨任务,方才依依不舍出了岩洞。
等她再次回到这里应该是十天后的事情了,到时它们的伤口也该拆线了。
太阳升到头顶之前,黄虎载着滢乐到了临海悬崖边,有了上次到海滩戏水的经验,这回没等滢乐开口,大黄直接驮着女孩爬过拱形石桥,一个飞跃到了海滩礁石丛边。
再次体验了一把头朝下乘坐人力移动电梯的兴奋和空中抛物线运动的刺激后,滢乐脚踏实地站在了礁石上,每次都要依靠黄虎才能顺利到达海滩,有没有办法找到另一条路通往此地呢。
天然拱形石桥大黄一家走起来驾轻就熟,可人类若想在上面行走几乎不可能,即便她修炼气功,薄有内力,身怀轻鸣步法,依然无法保证在那样鬼斧神工的石桥上行走而不摔下悬崖。
由山崖通往海滩的这段石桥其实属于山体一部分,不知是何原因导致石桥和山崖中间出现了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经年累月海水腐蚀,加之风吹日晒,就形成了现在看到的情景。
如果日后她想带弟弟妹妹来这里玩耍,还得另外开辟出一条可供正常人通行的小路才行,石桥的坡度太过陡峭,尤其是接近海面那段几乎就是直上直下成一条直线,普通人根本无法行走。
这事滢乐在心里想想,便暂且放下了,白虎山猛兽众多,没有充足的理由以及合适时机,她想要带弟弟妹妹来海边,沈氏绝不会同意的。
再次见到无边无际的蔚蓝大海,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滢乐依旧莫名欢喜,这片大海宽广浩渺,没有丝毫人迹,仿佛是她一个人的后花园。
如果可以在山崖边建一栋青砖瓦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她是不是做梦都会笑醒。
小叔叔这次回来,话语间隐约向母亲透漏外面的时局越来越乱,她明日便要启程返回溧阳县,整日听说各地起义军打仗的事情,可毕竟尚未到眼前。
罢了,再看看吧,如果世道真的彻底乱了,也许她在海边建房的梦想会有实现的那天。
此时此刻在海滩边兴奋玩耍寻宝的女孩没有想到,战争看似远在天边,其实早已近在眼前。
青城洲西城齐国公府老宅,听溪居内潇钰刚用过午膳,正拿起炭笔描摹之前熟记于心的地形图,大丫头铃雨匆匆掀帘进来回禀,“公子,南宫少爷请您去一趟书房,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奴婢见嘉少爷身边的小厮明全急的额头直冒汗。”
潇钰闻言忙放下手中绘制一半的图纸,让铃雨服侍着换了外袍,着急出了院子往书房而去。路上他开口问明全出了何事,得知皇帝强纳齐国公嫡女入宫时,心神一下子绷紧。
荣厉帝好色荒淫,不顾祖制年年选召无数美女入宫,但那些只是微末小官之女或地方村镇民女罢了,不曾想如今竟荒唐到将魔爪伸向高门贵女。
“钰弟,快过来坐下,伤势如何了,可还撑得住?事情想必你都听说了,父亲一向疼爱小妹,皇上如此行事,南宫家势必不能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