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北屋里。
何祥武受何建国的眼神指使,不得已给姐夫哥连越送上了一杯茶。
连越看着那有豁口的破茶缸子,也不甚在意,接过来喝了一口,抬眼,问:“你俩是不是推她了?”
何建国一口气有些更在喉咙口。
何祥武也不敢吱声。
“她身子重,以后不要对她动手动脚的。”连越又低头喝了口茶,那扬起的眉梢都是不驯的匪气。
何建国跟何祥武父子对视了一眼。
何祥武才开口:“都是误会,姐夫。”
“既然是误会,待会儿跟她道个歉。”
连越放下搪瓷茶缸。
何祥武打心里瞧不起自己这个唯唯诺诺的大姐,在他心里二姐才是聪明能当事儿的姐姐。
但是,连越给何向暖这个废物撑腰,他不敢不答应:“唉,好,我会跟大姐道歉的,都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大姐。”
何建国看着连越,心里也发憷。
要不是当年看在那两百块钱的份上,他死活也不能跟这活阎王打交道,更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现如今,迫于无奈跟这人成了翁婿,也只能客套。
不过,他不会说话,还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想到自己女儿肚子里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野种,他老脸上挂不住。
也生怕这个女婿以后因为这事儿,打上老丈人的门来闹。
于是试探:“我认识一个老中医,怀孕六七个月也能把孩子拿掉,连越啊,要不然你改天带暖暖去大夫那里看看?”
“然后呢?”
连越的手放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敲,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何建国正打算说。
何祥武抢了他老爹的话,先开了口:“大姐怀了个野种,当然不能留,不然以后咱们怎么做人,丢人现眼的!姐夫你还是趁那野种没出生,赶紧把他做……”
哗!
热茶泼了何祥武满脸,劣质的茶叶沫子搡了何祥武一嘴。
何祥武住了嘴。
这猝不及防的变故,也让何建国吓了一跳。
顿时就站了起来,指着连越,又惊又怕的质问:“你这是做什么?!”
连越把茶缸往桌上一扔,扬起脸,看着岳父跟小舅子,笑:“何向暖是我的媳妇儿,肚子里当然怀的是我连越的种,岳父,小舅子,你们好歹对我媳妇儿跟孩子尊重点,一口一个野种我听着刺挠,好歹他们也是跟你俩有血缘关系的。”
何建国一张脸发白。
何祥武立刻就出声反驳:“她跟我们有个屁的关系?”
“嗯?”
连越目光一瞥。
何祥武立刻吓得住了嘴。
何建国用手肘一捅儿子,挡在了儿子的身前,道:“是我们误会暖暖了,小武他不懂事乱说话,你别怪他。”
连越对这个小舅子没几分好脸色。
岳父这么说,他算是给他一个面子,不过,还是提点:“下次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了。”
他的媳妇儿,可不是叫人随便侮辱的。
何建国陪着笑脸:“当然,暖暖怎么都是她的姐姐,下次再说这么不尊重的话,不用你动手,我先收拾他。”
说完,又把茶缸给何祥武递过去:“没个眼力劲儿,赶紧再去给你姐夫倒杯茶。”
何祥武愤愤,但是又不敢跟连越正面碰,只好拿着茶缸憋气的离开。
打算去厨房里面跟二姐说道说道。
但是,刚出了大北屋的门,他就看见二姐何丽兰根本没在厨房里面,而是在母亲住的小西屋的窗口下面,正在听墙角。
“二姐,你在听什么?”
何丽兰示意他不要出声。
何祥武跟着一块儿听,刚听见几句,就惊得叫了出来:“大姐想跟连越离婚?!”
何丽兰听他叫出声,立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但是晚了,大北屋里的连越,还是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