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霆呈顺着众人的目光聚集之处看去,其实从他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什么,但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心悸。
或许是同样悲惨的命运让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落魄大小姐感同身受,起了一丝怜悯之心。
他静默良久,面色沉郁:“把这里的情况通知爷爷他们,开车,撞门。”
“……”
几分钟后,跑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响起,人群好像意识到会发生什么,纷纷让开。
砰的一声巨响,昂贵的车子撞上了宋家大门,车前盖都凹进去了,一次没撞开就再来一次。
终于,沉重的铁门不堪重负哐啷一声轰然倒下。
顾易泽熄火后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轮子推到副驾驶,江霆呈拽紧拳头,片刻后又怔然松开,有力的双臂撑着扶手,不用旁人帮扶,靠自己就轻松挪到了轮椅上。
电动轮椅移到狗舍旁,男人居高临下地打量靠在墙边的女人,缓缓伸出左手。
第一句,他说:“我叫江霆呈。”
第二句,他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叮——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出现!】
【姓名:江霆呈,年龄:28,身高:187cm,体重:74kg,身份:原江氏集团继承人,现江家大少爷。】
容槿觉得这身份介绍得有些奇怪,什么叫原继承人?
【报告宿主,由于江霆呈出车祸后下身瘫痪,被江家其他人和公司股东弹劾,目前已经失去继承人身份。】
闻言,容槿怜悯的看了眼这位被遗弃的大少爷。
浑身散发着矜贵的气场,梳着大背头露出饱满的额头,剑眉星目,漆黑如墨的眸子深不见底,鼻梁高挺,嘴唇凉薄,伸出的那只手宽厚而苍劲有力。
这样的人在车祸前一定是个天之骄子,当感受过健康的美好,在轮椅上过完下半身就显得无比煎熬。
江霆呈被那双清亮的眼眸看得心中骤然一紧,紧抿嘴唇就要收回手,一只纤细白皙有些脏渍的手却蓦然握住他的手,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样收紧。
他抬眸看去,就见脏兮兮的女人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她说:“我愿意。”
充满信任、欣喜的回答,让江霆呈死寂多年的心忽然泛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就像是在黑暗中待久了,忽然有一天,一束光照了进来,恰好笼罩在他的身上,在深渊底部留下柔和的光芒。
【数值上升,目前好感度为10,攻略值3,请宿主再接再厉。】
容槿心里都在偷笑了,这个男主未免有些太过单纯了吧?
单纯的男主回握她的手,右手探像她的后颈,吧嗒一声将项圈解开扔在地上,视线平静扫过在场所有人。
“从此以后,她就是我江霆呈的妻子。”
一片哗然。
现场是跟了不少记者来的,这会儿都乐疯了,手疾眼快将这一切拍下来,快速撰稿。
头条有了,这么劲爆狗血的豪门秘辛,新闻绝对大爆!
顾易泽见情况不对,连忙唤两人上车。
接亲的队伍来时大张旗鼓,去时也轰轰烈烈,十几辆豪车一路上撒起了喜糖喜烟红包,鞭炮礼炮声不绝于耳,声势浩大。
而这一切,还在熟睡中的容家人一概不知。
等他们醒来时,却发现院子像遭了贼,大门被破坏得彻底不说,连狗舍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而此时刚做了好事的顾易泽正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后座的一对新人。
新郎衣冠整洁,新娘却狼狈不已。
可是却见了鬼的有一种诡异的适配感。
江霆呈将白色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容槿身上。
容槿仍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小心翼翼抓住他的手:“我……我真的是容家的大小姐,没有骗人。”
江霆呈触电一般缩回手,撇开视线不看她,却沉声应下:“我知道了。”
“……”
这就没了?
正常情况不是都应该说“我相信你”吗?
“我知道了”是什么鬼???
“咳咳。”前面开车的顾易泽忽然清了清嗓子,“那……那什么,我以前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啊?你今年几岁了,在哪儿上的大学?”
容槿欲言又止,裹紧外套露出羞愧的表情,小声解释:“我没有上过大学,平时都在家里做家务,只有这样爸爸每个月才会给生活费。”
这她可没撒谎,原身在容家的地位就是比下人都还不如,蒋莉花就仗着原身受气包软弱可欺,故意把脏活累活都安排给原身干,还经常不给饭吃。
所以原身都22岁了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想到这里容槿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
还好这里是剧情世界,系统可以篡改剧中npc的记忆,否则要她穿进那副扁平的身体里,这让人怎么接受!
而且应该也没有哪个帅气又多金的男主会对一个小豆芽菜轻易产生兴趣,那她还攻略个屁。
江霆呈神色征然,侧头盯着她看了半晌,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浅淡而陌生的悸动。
或许是怜悯,心却揪成一团。
顾易泽也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那你每个月生活费是多少啊?”
“一千块钱,其实已经很好啦,只是会经常想起妈妈,如果妈妈还在就好了……”
“……靠!”
顾易泽光是听着都憋屈死了:“容华松不还是什么慈善家模范代表吗,每个月就给自己亲身女儿一千块钱?果然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爸!”
容槿心情美妙极了,暗暗偷笑。
这可就有些冤枉容华松了,因为原剧情中,容华松在原身小时候相当宠爱,后来和蒋莉花勾搭上被挑拨离间,蒋莉花和某不良医生串通一气,用一份假dna报告骗容华松说原身不是他的亲身女儿。
所以在容华松眼里,原身的存在就是个时刻提醒他被老婆戴绿帽的野种,没趁小打死或赶出家门任由她自生自灭已经算良心未泯了。
沈蓝莺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堪受辱,才抑郁而终的。
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