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冯士淳看了就皱眉,怎么能在太子殿下面前大打出手。
但是朱慈爝却摇了摇头,示意任凭他们去就是了。
“这一队十人,总有人是跑得快的,他们不愿意等自己的战友,却也不能让旁人超过自己。”
“所以在终点之前先打起来,等自己那一队的人到了,他们在顺势冲上来。”
“说起来,也不算犯规,老师和我在一起看看吧。”
朱慈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冯士淳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给周涟使了个眼色,钟邮不在身边,周涟和自己就一定要保护殿下的安全。
眼看朱慈爝没有制止,他们就打的额外激烈。
周围陆陆续续的有人从他们身边跑过去,自然也有人慌了,但又见朱慈爝没说话,可见必须要十个人一起跑第一,这些人冲过去也没用。
四周扭打成一片,跑过去的人又回来拖拽自己的战友,打的沙粒飞扬。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一声嘶吼,
“殿下,我们赢了!”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了划线之内,顿时有人怒喊道:“要十个人一块跑过去,这过线的加起来还没十个,你喊什么喊!”
在他身边,横七竖八也就躺着六七个人,可男人憨厚的脸上却露出狡黠笑意.
“我们整个队就五个人,去哪里凑十个人出来?”
“殿下说了,一队过了就算是赢了!”
众人这才发觉自己上当了,一个个咬牙切齿的。
“不错,有勇有谋,你叫什么名字?”朱慈爝笑着说道,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男人走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草民……叫曹方。”
“老师,把我昨天准备的食物送上来。”朱慈爝点了点头,同时说道,“你赢了今日的比赛,所以,我封你做旗长。”
“将来扩充队伍,你有自主权,可以选择五个人编进你的小旗。”
其实朱慈爝一开始说什么队长,大家都有些听不明白,可这会儿一说旗长,顿时明白了。
明朝军队,十人为一旗,其中领头的,自然就叫旗长。
所以,这个叫曹方的,竟然升官了?
但让这群人羡慕嫉妒恨的,不仅仅是他得了旗长的名头,而是朱慈爝准备的这顿饭,实在是丰盛至极。
白米饭香喷喷的,熏制的腊肉金黄泛着油光,风干的腊鸡腊鸭,更是炒的满满一大盆。
陈立煌藏了不少好东西,朱慈爝并不吝啬,这顿饭菜实在美味非常。
其余的人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吃的和从前一样,稀粥,还有咸海带丝,风干的海鱼。
但朱慈爝并没有让他们立刻开饭,而是看着曹方的人吃完了,这才开口,
“你们其余的人跑输了,再去跑一圈,才有饭吃。”
众人顿时哀声一片,显然是觉得朱慈爝太严厉了。
要知道陈立煌管事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真把他们当士兵训练过。
他们是海盗,劫掠的时候有血性,豁得出命就行。
抢一回商船,大家都能吃香的喝辣的,抢不到就都饿着。
这种看着别人吃,自己却没得品尝的滋味,还真是第一次。
顿时就有人抱怨起来,“不公平啊,他们就五个人,我们可是十个人,有人拖后腿啊!”
“他们只有五个人也能赢,若是有十人,岂不是赢的更快?”朱慈爝也没耐心和他们解释。
练兵要的不是对方的赞同,而是服从。
对方还要再说,钟邮就不耐烦了,直接一脚踹过去,
“太子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再敢啰嗦,就全部扔进海里去喂鱼!”
钟邮勇猛,不少人看见他都吓得发抖,那人左顾右盼看了一会儿,发现没人支持他,又老实的闭嘴了。
其他人其实也听不满的,可看着曹方他们吃的满嘴流油,肚子里简直叫的咕噜噜的响。
“傻不傻啊,曹方他们就五个人,还能次次拿第一啊?”
“下次我们赢了,我们不就有的吃了?”
“现在和殿下顶撞,被扔到海里喂鱼,海水倒是让你吃个够!”
有人私下嘲笑道,旁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都不再说话了,站起来老老实实继续的跑。
朱慈爝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又是刘奎大。
“你们也听见了,赢了第一次,却不代表次次都能赢。”
“他们比你多跑一圈,下次再跑,赢的未必就是你们了。”朱慈爝看着吃饱了,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的五个人。
曹方脸色一震,连忙站起来,“殿下说的是!”
“走,别死猪一样躺在这儿,下次跑不过,就轮到咱们吃咸鱼干了!”
岛上没有别的食物,咸鱼干是吃的最多的,简直一听就叫人反胃。
躺下的几人跟着曹方,也跑了起来。
冯士淳等他们都走远了,这才开口说道,“殿下恩威并施,若是先帝能看见这一幕,必然欣慰啊!”
看着冯士淳都要哭了的样子,朱慈爝的嘴角瞅了瞅,老师,你这感动的天崩地裂的,有点浮夸啊。
不过他知道冯士淳是真情流露,也没多说什么,“这才只是刚开始呢,恩不过是几顿饭,等这些饭没了,他们未必还会记得我的恩。”
“至于威,我倒觉得,他们好像更怕钟邮一些。”
“殿下,不可妄自菲薄。”冯士淳却并不赞同,对朱慈爝来说,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朱慈爝点了点头,来日方长,自己也不急。
但朱慈爝不知道,他奇怪的收编方式,早就引起了其他两人的注意。
“殿下,这是在练兵吧?”傅正言受了伤,躺在床上,听着张虎的描述,直接说道。
“如果是练兵,为什么不找我们一块去?”张虎有些不解。
“我们的人,就是他的人么?”傅正言似笑非笑的说道。
当年他不过是个普通的衙吏,可跟着邓耀这些年,也早就磨练出来了,“殿下,这是不信任我们啊。”
张虎心里一沉,却急了,“我们又不像陈立煌那厮,忘恩负义,叛国鼠辈!”
“要是殿下愿意,我的人马,任凭驱使!”
门外,传来了朱慈爝的声音,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