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把她盯出了一股内疚之情。
“傻站着干什么?去训练。”
某人没头脑地来一句,“昨晚没睡好。”
“嗯?”
“腿疼,头疼,眼睛也疼……”
说到眼睛,林云浅踮起脚尖,飞快解下他眼睛上缠着的纱布,“进了点扬尘而已,这都几天了,早该好了,不用缠着纱布装可怜。”
哗!
话音落,手起布散。
一双有如猎鹰的眼睛骤然出现在面前,那是一双深邃如潭的眼,有如沉沉钢铁一般,折射出的光强劲有力,五官融合,只一瞬,自能摄人魂魄。
林云浅樱唇微启,目光潋滟。
魔怔间隙,那副高大的身躯突然朝她倒了下来,她惊慌失措低呼一声,在落地的一瞬间,伸出手接住了一点倾下来的胸膛。
勉强拉开了一点距离。
两条强有力的胳膊圈住她,身上的人浑然不觉她的慌乱,“阳光太刺眼,晕了。”
又委屈巴巴地说道,“现在你看到我长什么样了,以后要对我负责。”
他当他是黄花大闺女呢,林云浅抛给他一个白眼,“你能不能先起来?”
某人装着后知后觉、恋恋不舍地站起来,朝她伸出绅士手,“我拉你。”
她自然不会拉他的手,自己站起来,正色,抛下一句,“自己练。”
然后快步走进书房,左手拿起画刷,连底儿都没打,就魔怔般地在油画布上涂抹十几笔,回过神来,画布上漫天飞起了绚烂的蔷薇花,一如院落里那棵开得正盛的蔷薇树。
左手扶树练习走路的人不经意抬起头往上看了几秒钟。
林云浅的心跳加快了好几拍。
她心烦意乱,扔下画笔,又记起他昨天下午跟她提起想借个电脑玩玩,不觉唇角勾起,原来这人私下里是个爱玩游戏的小青年啊,转回到书柜旁,翻出自己以前用来储存画稿的超极本,测试了下性能没问题,便下楼拿给盛弋北。
晚上,两人各抱了一台电脑坐在沙发两端忙自己的事,盛弋北的鼠标在文件和游戏界面两者之间来回自如转换,他是担心被林云浅看出端倪,不过林云浅正忙,压根没注意到他也在浏览数据。
昨天师傅连夜传了一份繁城商界最新风险数据汇总给她,她过滤了一遍,大致排了个序,然后发现盛氏企业的投资风险一路飙升,短短一周时间,已然排在榜,而另一份数据表明,盛氏企业新增客户为零,流失客户为50%,由此可见,作为往日繁城第一贵,盛氏企业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稍有不慎,将会满盘皆输。
林云浅沉思片刻,随手点开另一个文件夹,从中摘取了几组数据,眉心舒展了片刻,盛氏并非无药可救,危险系数只是表面现象,只要她做一份大数据,多维度压低危险系数,再将这份风投分析抛出去,相信能帮盛家稳住三分之一局面。
而这份要花费她许多精力和心血的风投分析报告,日后会成为她前往盛家要求取消婚约的重要砝码。
她是那种沉浸式工作“机器”,忙起来就会忘了时间,等肚子饿了,已是大中午,她决定快速点两份外卖解决午饭,毕竟家里还有一张嘴等着她投喂。
下楼,林云浅以为自己看错了,厨房的灯破天荒亮了起来,里面有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忙碌着。
她走过去,扒拉开门,看清里面的状况,十分讶然,“你饿坏了吧?”说着愧疚地晃了晃手机,“饭马上就来,我点了好吃的外卖。”
案板上放着两盘切好的菜,小锅里炖着的汤正汩汩冒着热气,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搁下汤勺,扭过头,“我不饿,只是担心你饿了。”
“你会做饭?”
盛弋北点头,“嗯,算会,你洗了手坐桌边等着,饭马上好。”
在厨房里传来一阵油水迸溅的声音之后,盛弋北将两菜一汤端上了桌,“尝尝看。”
林云浅挑着吃了几口菜,竭力忍住了一口吐出来的冲动,咸的咸死,淡的淡死,莲藕排骨汤喝到嘴里像是被人强喂了半罐糖。
把食材煮熟也只能算是会了。
不过毕竟人家一片好心,林云浅不好表现出什么,不动声色放下筷子,“煮米饭了吗?”
“煮了,我去盛。”
她看着盛弋北拿小碗进了厨房,再看他一脸尴尬地退回来。
放下碗,打开冰箱,把一块芝士蛋糕推到她面前,“女生还是吃点甜甜的东西比较好。”
蛋糕入口,味觉终于正常了点,林云浅竖了竖大拇指,表意不明,“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