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臣似乎只是这么探了探,很快就收回了手。
洛姜却知道自己刚才如果没忍住,恐怕就把眼睛睁开了。
那两个弟子支支吾吾的,似乎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都涨红了脸。
“我们二人不知怎的被打晕过去了,只依稀见她进了徽清阁,本以为是来劫走妖……御明欢的。”
可现在御明欢还好好躺在这里,反而是洛姜不见了。
宴臣颔首,倒也没有怪罪两人的意思,“嗯,你们先回去歇着吧。”
回想起昨夜还在自己面前讨巧卖乖的洛姜,宴臣心底只觉得怪异。
倘若当真是想要什么,又为何今日就莫名其妙失踪了?
宴臣百思不得其解,回神间侧目瞥了一眼二人,“怎么还在这儿?”
那两人面面相觑,只拱手说不用,实则两人心底都清楚。
此番本就是他们失职,如今又哪敢让宴臣跟御明欢单独待在一起。
“不必忧心,师父和宗主还在外头,出不了什么事。”
好容易把两人打发走了,宴臣缓步走到桌子旁边坐下,不紧不慢给自己斟了杯茶。
“宗主既醒了,又何必装模作样。”宴臣声线清冷,犹如山间银泉,能一直流到人心里。
洛姜咽咽口水,缓缓睁开眼睛,若无其事般扫了宴臣一眼。
她坐起身,曲起膝盖托腮笑眯眯看着宴臣,“怎么,你不怕同我待在一起?还是说想让我再对你行那日之事?”
不管了,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宴臣。
洛姜知道宴臣这种人最不经撩,但撩又要有个度。
过火了恐怕就不是刷好感度,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了。
宴臣喝茶的动作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脸色也僵硬了些许。
“宗主又不是吃人的怪物,有什么好怕的。”他全然当作没听见后半句,掀起眸子扫过洛姜的脸,“不知宗主可曾见过那名女子?”
洛姜怎么也没想到宴臣会向她打听这件事,直觉准的未免有些可怕了。
她转开眸子正准备找个理由,不经意看了门口一眼,刚好跟那老头四目相对。
“妖女!”曹振海如今一看见洛姜就怒火中烧,哪里还管说话合不合礼数,“你拐我两个徒儿去合欢宗,还重伤他们,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算明白!”
洛姜又不是傻子,她现在的身份是合欢宗宗主,这小老头敢拿她怎么样?
再说了,就算真的要提刀杀她,先不说说上清宗宗主肯定会拦,她现在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他的宝贝徒弟可还跟自己绑着血契呢。
她自个儿盘算着利弊,而后面无表情的挪开目光,“哦,我好怕哦。”
“你!”
曹振海被她气的不轻,吹胡子瞪眼睛,如果不是莫清原在一边拦着,恐怕现在就要拖着洛姜出去杀个天昏地暗了。
“御宗主,今日请你前来是为了血契一事。”莫清原轻叹了口气,相较起其他宗门的修炼法子,合欢宗是最上不得台面的。
“宴臣乃是我上清宗最为看好的弟子,若是传出去身有血契,只怕不妥。”
洛姜面上维持人设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却是给莫清原点了个赞。
瞧瞧这说话技术,这水平,拐着弯骂她还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虽然洛姜很想小小的不爽一下,但可惜她到底不是御明欢,莫清原骂御明欢跟她洛姜有什么关系?
“哦?是身有血契不妥还是身有和我的血契不妥?”洛姜托着腮帮子,看向自从莫清原二人进门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宴臣。
“你也是这么想的?”
曹振海见洛姜现在还好意思问到宴臣头上,当即冷哼一声,“你问他做什么?我可警告你,如今是在上清宗。”
这小老头怎么这么没完没了?
洛姜皱起眉,她就是想跟宴臣搭个话探探口风,好继续刷好感度。
怎么这年头还有嘴替?
“在上清宗又如何?想来你们费这番功夫请我过来,是因为没有我就解不了血契吧?那我若是不配合,他可就要跟我绑一辈子了。”
她故意把请字咬重,姿态散漫,那副模样看的曹振海气不打一处来,险些就要气晕过去。
“自然是解了更好,我学艺不精,若是日后出了什么事,宗主也跟着一命呜呼了,岂不是冤枉?”
宴臣终于肯出声,只是语气太过冷淡了些。
洛姜撇撇嘴,看看她男人说的话,那老头简直是一点情商也没有。
这要不是她而是真正的御明欢,恐怕现在就打起来了。
上清宗顾忌着宴臣,御明欢却是无所顾忌的,到最后会打成什么样都不用说。
“既然你这么说,我又岂能辜负美人的好意。”
洛姜掀开被褥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她在合欢宗一直不喜欢穿高履鞋袜,而今是光着脚下来的。
宴臣的眸光闪烁,不自觉扫过那一双玉足。
想来平日在合欢宗养的精细,脚趾圆润,泛着淡淡的粉色,花苞似的小巧玲珑,一步一步似能踩到人心尖上。
然而脚好看并没有什么卵用,洛姜闭了闭眼睛,几乎是在心里就默念了一遍小老头要说的话。
果不其然,曹振海一见她这般模样,脖子都气的通红,“不知羞耻!”
连莫清原脸色都好不到哪儿去,“上清宗有绣娘,宗主不妨去挑几双鞋袜。”
洛姜挑起眉,她光脚怎么了?她光脚就是不知羞耻了?
“不穿。”洛姜直接一口否了。
“宗主。”
这回是宴臣,他脸色也不大好看,“上清宗有规矩。”
言外之意就是让洛姜老实安分点。
洛姜立马变了脸色,当即改口嗯了一声,殷勤的不得了。
莫清原咳嗽一声,面色有些为难,“血契之事……”
“既然说解那解了便是了。”洛姜若有所思,反正绑不绑她都得把宴臣勾搭到手,血契反而只是当时情急之下一个保命手段。
“只不过我两个要求,还希望诸位能尽量满足。”
宴臣看着她的侧脸,没有错过那双眸子里的狡黠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