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想法倒是挺好的,他的心意江晓云也能接收得到。
但是这毕竟是在村里,三里五乡说不准哪家跟哪家还是亲戚呢,更别说在这一个村里的人了。打祖上开始,那都是供的一个祖宗。谁也不好跟谁撕破脸了。所以这种事根本没办法预防,也没办法长久的保护下去。
“谢谢村长的好意,我觉得张大娘给说的这个人家挺好的,我想过去试试。万一能成了,也算有个好的归宿,不在漂泊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村长也只能在唉声叹气中写了封介绍信,理由是投亲。
拿了这封介绍信,江晓云当即就买票坐上了火车。
缓慢的绿皮车也不知道晃悠了多少天,直到车上几乎没什么人了,江晓云才从混沌中半醒半昏的下来了。
“你好,你就是江晓云同志吧?”
江晓云拖着一堆行李下了火车后,巡视了一圈儿,发现人来人往的也没有几个人。她还以为要费些力气经过一番打听,多次坐车周转才能到达目的地。没想到刚出了火车站门口,就遇到了一位二十多岁的长腿小伙子在前面不远处冲她挥手。
他大约有一米八五的个头,面容长得很英气。一双浓眉大眼宛如浩瀚中的明星那般闪亮。高挑健硕的身姿,在那身军绿装的衬托下,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富有正义感了。
“你好,我是江晓云。”
“你好,我是张国栋张村长派来接你的。”
“张国栋……村长?”张国栋,她是认识的。来的时候常伯伯跟她提起过,说是在这里管理治安问题。并且还给了她一封信,让她转交给他。
没想到她刚下火车这边就知道了。可见常伯伯在她来的路上,早就给安排好了一切。
“那就辛苦你了。”江晓云把行李交给了男人。
“这个包我自己拿着就行了。”江晓云发现男人一直盯着她手里的包看,那眼神还挺复杂的,看的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位同志贵姓啊?”
“免贵姓孙。”
孙?
江晓云立时停下了脚步,望着跟前高大威猛的男人不确定的问道,“那,叫什么?”
孙振文微微挑眉,有些疑惑地看着江晓云的反应,“孙振文。”
“那就对了。”
“为什么?”
江晓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她的相亲对象竟然来接她了。是不是张叔叔知道了什么?
不应该啊!
哪怕她跟常伯伯提起来这里的意愿时,也对孙振文的事只字未提过,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
那这么说,这一切都是神奇的缘分了?!
“没什么,我是从河济市来的。正好遇见了个阿姨,她说她儿子叫孙振文,叫我带句话,有空给家里多写封信报个平安。”
两人见的太突然,江晓云还没想好怎么把刘玉芳写的那封信拿出来给孙振文。
“她,就没有再说点别的吗?”孙振文看着江晓云眼神中闪烁着些许莫名的情愫。
“应该……没有吧?”江晓云拍了拍混沌的脑袋,有些歉然的说道,“坐了好几天的火车,有些头晕脑胀的,一时间可能也想不全面,等过些天我想起来了,一定会一字不差的告诉你的。”
“那,我等你。”
江晓云心里莫名的突突了几下,她望着那英俊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孙振文的那句,我等你,好像不是她想的那种字面意思。
原以为她要去的地方不会,没想到她竟然坐了将近一天的汽车,才看到了目的地的外围圈子。
为什么说是外围圈子?
原因就是这里好像是一个盆地。四周围都是山,山下也就是底部是一个小村庄,村庄的四周围有一片黄到发白的玉米地。玉米地的周围还有很多没有开出来的野地,野地上的草长得比庄稼还要茂盛。
“不是说这里还有个农场吗?里面还关着一些犯过错的人。”
“前些日子农场着了一场大火,除了北屋的那几间房,其他的都烧完了。”
着火了?
江晓云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孙振文,虽然他的脸上很平静,没有透漏出什么信息。但是她从那刻意简要的话语中,还是嗅到了一丝漏洞。
虽说现在是秋干风燥,容易引起火灾的季节。但农场里大部分养的都是家禽,还有一些培育出来实验田。无论从哪个地方说都不是易燃的着火点。所以这个能毁灭掉多半个农场的大火一定有蹊跷!
“现在没有了农场,那些来改过的人怎么安置了?”
虽然来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无恶不作的犯人,但终究是带着一定问题来的。一两个不显什么,那么多人的话就不得不加强防控了。
“没有地方住了以后,大家都分散到了每家每户,一天到晚都会在一起干活,一起休息。”
“这个主意倒挺好的。”
孙振文有些意外的回头看了江晓云一眼,“为什么?”
“既然是来改过的,那本质上就是让他们意识到什么是好是什么是坏,从而转向正确的方向前进。让他们跟着纯朴善良的农民一起干活,在潜移默化的情况下会不知不觉的做出改变,这比强行掰正他们,要深刻容易的多。”
孙振文越听越惊艳,他眼里闪烁的光芒太过耀眼,看得江晓云都有些不自在了。
“怎,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孙振文这才意识到他失态了,“不好意思,是我太没礼貌了。”
“那倒没有。”就是你那眼神太过炙热了,容易让人误会。
“对了,这里就张叔叔一个人带队管理治安吗?”害人不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种放养式的管理方式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治安问题。所以一定要要做好防守线,不然容易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对。”孙振文像是看穿了江晓云的担忧,他解释道,“进出大山的道路就这么一条,所以村长安排了大家伙儿来这里设关卡,死守防线。”
果然如孙振文所说的那样,每隔几米就有一个人拦车检查一遍,几乎他们问的问题都不一样,但是大家都会把回答的内容写在小本本上。
“振文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阿爸说你去接新同志了。他人……是,是个小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