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以南十里,一处树林内。
可怜的努尔哈赤正像狗一样喘着粗气,紧紧抓住这来之不易的休憩时间。
在陆炳的追击之下,他不眠不休,活生生地熬了七天。
这七天简直就像在地狱里一般,每一次休息,每一次睡眠,每一次进食都会被偷袭。
每一次偷袭都会有一名护卫死去。
为了活着,他一路上只能不眠不休,不饮不食。
但,人不是神。
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会是谁。
几天下来,极度紧绷的神经终于开始崩溃。
护卫里开始有人自杀、发疯,甚至自相残杀。
十几名护卫,如今只剩下努尔哈赤一人。
其他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此时,他双眼通红,布满血丝,衣衫褴褛,食不果腹。
脚底虚浮无比就像一夜七次之后又来了一个全套大保健,虚弱到了极点,已然在崩溃的边缘。
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回去,点齐兵马,杀光大周汉人!
与此同时,陆炳一行人就在努尔哈赤身后不远处,神采奕奕,啃着烧鸡,喝着酒。遥望狼狈至极的敌人,嘴角冷笑。
追踪猎杀,拷问折磨,本就是锦衣卫的老本行,陆炳更是宗师级别。
趁着这次任务把一个蛮族王爷折磨到崩溃边缘,也算得上是功绩一件。
“老大,咱们已经追了七天七夜,那小子怕是已经快不行了,要不,咱们把他……”
说着,一名千户拇指在颈间一划,想要下杀手。
陆炳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喝斥。
“我们的任务就要完成了,别做多余的事情。再最后玩一次,就把他放了吧,上面说了要活的。”
“好嘞!您就瞧好吧!”
千户们呵呵一笑,准备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再折磨一次左贤王。
毕竟,折磨蛮族王爷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啊。
努尔哈赤并不知道追击他的“腐败捕快”正摩拳擦掌,准备给他整个大活,让他铭记一生。
反而望着远处的渡口,兴高采烈,喜极而泣。
“终于!我努尔哈赤终于要逃出生天了!”
就像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了绿洲,就像绝望的人看到了曙光,就像濒死的人看到了天堂。
他以为他看见了光。
然而,这一切只是假象。
望着眼前的渡口。
努尔哈赤从未如此感谢天父,世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他终于要摆脱这些恶魔的追击,回到蛮族金帐王庭的照耀下,率领自己的族人,将大周这帮汉人全都杀光!
努尔哈赤怀揣着覆灭大周的伟大梦想,几乎手脚并用地冲向渡口,朝着曙光奔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沐浴在希望的曙光中时,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呼~我说张小苟,你还真是一条狗啊!害得老子追了这么久,要不是为了国舅爷的一万两银子,老子说什么都不会跟着你风餐露宿的!”
听到这话,努尔哈赤身子一僵,转过头来简直亡魂皆冒。
七天!
足足七天啊!
这群杀千刀的混账捕快,竟然为了一万两银子追了我五百里地!
即便如此还是阴魂不散,追个不停!
如今,希望就在眼前,结果还是被追上,难道天父抛弃了我?
努尔哈赤心生绝望,僵在原地,七天七夜的折磨已经耗尽了他的精气神,跪在地上仰天长啸:
“天父!如果我有罪,请天父降下雷霆,而不是让这些混账如此折磨我啊!”
“呦呵,不逃了?这几天你不是逃得挺欢实的嘛?现在怎么不逃了?”
陆炳脸上浮现出一抹奸笑,缓步走到努尔哈赤面前。
身后一群锦衣卫千户,一拥而上围在努尔哈赤身边,全都一脸奸笑地盯着他,就像一群盗贼见到了万两黄金一般。
“嘿嘿嘿……”
“呲溜……呲溜……”
被一群壮汉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努尔哈赤只觉得菊花一紧,脑海里闪过重重噩梦般的景象,那场景只能用四个词形容:强人所男,进退两男,男上加男,满身大汉。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咽下一口唾沫,努尔哈赤已经开始慌了。
“头儿,这个混蛋害得咱们跑追七天七夜,受这么大的罪,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把他扒光了游街!”
“不好不好!既然他是淫贼,那就阉了他送进宫里,让他这辈子都没法再轻薄别人。”
“这个好!这个好,头儿,我觉得老三说得不错。”
“对对对,阉了他,送他进宫!”
所有人一致同意物理阉割的处罚,陆炳咧嘴一笑。
“既然大家伙意见一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把他给阉了!”
“什么!”
一听这话,努尔哈赤顿时身子发软,头皮发麻。
这已经不是“强人所男”的情况了,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重大问题!
“不可以!不可以!我给你们钱!一万两而已,只要你们放过我,我给你们二万两!”
“二万两!你有二万两?”
“有!我有!只要你们放过我,我就……”努尔哈赤满头大汗,为了逃过一劫,不惜掏出身上全部钱财。
“唉~你糊涂啊,张小苟!就算我们不放过你,这二万两也是咱的啊!”
说着,陆炳直接夺过努尔哈赤手里的银票,揣进怀里。
动作之麻利,堪比麻匪。
努尔哈赤顿时懵逼住了,整个人傻在原地。
“你……你……”
努尔哈赤气得浑身发抖,他从未遇到厚颜无耻,不讲武德之人。这种人都能够当上捕快,可见大周已然
难道……
自己终将难逃“手无缚鸡之力”的结局?
“好了,别耽搁了,头儿咱们动手吧,赶紧阉了他。”
“好,咱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陆炳抽出一柄雪亮的匕首,缓缓的伸向努尔哈赤双腿间的鸡窝。
“不要!不要啊!”
四肢被按住,眼见匕首逐渐靠近努尔哈赤不管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只能活生生地看着自己变成一个阉人?
天父,卧槽尼玛!
在这种极端情况下,作为一个男人,努尔哈赤的信仰崩塌了。
就在他即将“鸡飞蛋打”的瞬间,一道仿佛天籁一般的声音传来。
“等等……头儿,他好像不是张小苟啊,咱们抓错人了!”
“什么?把海捕文书拿出来!”
陆炳一脸震惊,刚忙掏出海捕文书仔细观瞧。
“头儿,咱们好像真的抓错了!”
“对啊,海捕文书上的画像虽然和他很像,但不是一个人啊!”
一帮逗比捕快连抓错了人都不知道,围在一起仔细比对海捕文书,反而忘了看住努尔哈赤。
“就是现在!”
努尔哈赤见时机已到,机不可失,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渡口狂奔,跳上一条小船,手脚并用地划桨逃离。
眼见离开岸边好几丈,确认逃出生天,他才彻底瘫软下来。
此时他的双腿之间已经一片湿滑,尿了一身。
等到他从船舱里爬出来望向岸边时,才发现那些杀千刀的捕快正在岸边破口大骂,无能狂怒。
“呼——
总算逃过一劫!我努尔哈赤对天父起誓定要攻破临安,将大周亡国灭种,以报此仇!”
努尔哈赤从未如此坚定地想要灭掉大周,他的怒火几乎要把仅剩的理智也焚烧殆尽。
从怀里掏出布防图,双目中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
岸边上,陆炳看着渐渐远去的小船,以及努尔哈赤拿在手里的布防图,嘴角微微上扬,陛下的任务完成,他可以回去复命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决定大周生死的大战。
胜负即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