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小姐,你没事吧?”门外传来焦急的低呼。
江昭揉着脑袋醒来,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那一剑还没能让她死透,所以又被换了一个囚禁的地方?
“小姐,你好了没,再待下去怕是会被人发现。”门外,再度传来又怂又急的声音。
江昭猛地睁大了眸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冲过去拉开门,“竹青!”
门外望风的竹青被自家小姐吓得抖了抖,连忙跳起来捂住江昭的嘴,一脸的神情紧张,“小姐,你这么大声,会惊动人的!”
江昭却像是完全没听见她的话,眼眶红红的,心头一片酸涩,“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竹青是她最忠心的丫鬟,哪怕她当初一步错步步错,她也从未生过背叛之心。
当初侯府被抄,竹青连夜护着她逃走,中途追兵赶到,竹青当着她的面被凌、辱而死。哪怕是临死前,竹青还在笑着对她说,小姐,不要怕,一定要活下去啊。
“小姐,你怎么哭了?要是寻不到就算了,本来偷拿侯爷的字帖万一被发现……”竹青小声说道。
江昭愣了愣,这才发现了不对。
偷字帖……
那是天元七年的事情,也是一切悲剧开始之初。
她飞快地摸了摸脖子,细白的脖子上没有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当初被囚禁后,她想尽了法子自尽,手上满是伤痕。
可现在,全然不见了。
“今日……是什么日子。”江昭喉头有些涩地问道。
“腊月初十呀,小姐怎么忘了。”
天元七年……腊月初十……
是啊,她怎么忘了呢?她怎么可能忘了!
就是这一晚,她偷偷潜进了项煜北的书房,偷了他的字帖交给了韩王。次年,一封项煜北私通南疆的书信,成了他通敌叛国的证据。
很快,项煜北下狱,定南侯府被抄,整个项氏一族都遭牵连。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她偷拿了项煜北的字帖,才让人有机会学了他的字迹,来诬陷他。
竹青见自家小姐又发怔了,连忙小声安慰道,“小姐别担心,就算拿不到字帖,韩王那么喜爱小姐,肯定不舍得责怪小姐的。”
提及韩王,江昭的眸中迸发出杀意,脑海里全都是她被囚禁后,韩王冷漠讽刺的面容,刺骨般心寒。
他蹲在江昭跟前,冷漠地说着是如何利用她来牵制算计项煜北,如何引得项家男儿悉数战死沙场。
他嘲笑她竟然这般愚蠢,都已经嫁人了却还被他引、诱。
他还嘲笑项煜北堂堂战神,竟也会蠢到被一个女人连累到尸骨无存。
看在她所谓立功的份上,韩王留了她一命,顺便日复一日地折磨着她。
可她不想活,强撑一口气撞上了韩王的佩刀,刎颈而死。
都是她的错,是她蠢到做了贼人手中的刀,狠狠地捅向自己的亲人,还害得项煜北受极刑而死!
“小姐……”竹青见江昭面容扭曲,有些害怕道,“您没事吧?”
江昭猛的回过神来,定了定神,冷淡道,“我没事。”
既然老天让她重新来过,她就要好好护着江家,护着……那个明知她背叛却仍为了换她一线生机而甘愿赴死的男人。
至于韩王,他既然想利用她,就别怪她将计就计,让他狠狠吃一个大亏。
打定主意,江昭握着竹青手腕,郑重吩咐,“我再进去一趟,你继续守着。”
她说完,转身钻进书房。
项煜北的书房内,有不少兵书,她定要好好找上一本,看看到时候韩王拿着通敌信函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正当她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兵书时,就听见门外响起竹青颤抖的声音,“侯……侯爷。”
江昭身形一僵,手中的兵书掉落在地。
项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