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琪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因为脊柱和右手手掌的伤,她已经很多天没有离开这个木屋了,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门口,她实在闲不住了。
右手手掌的伤口已经结疤,脊柱也没有那么疼痛了,卡修现在并不在木屋中。
科琪走到木屋的门槛后,只把头探出去,望着这迷人的夜空,连续的野兽嘶吼的声音袭扰着她的耳朵,不远处,从森林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急促的脚步声中还参杂着越来越响的野兽嘶吼的声音。
卡修需要她。
她头脑中想到这一点,直接推开木门,外面冰冷的空气马上涌进了肺里,整个森林呈现出一种血红色,土地变成了紫红色,就连月亮也变成红色。
但是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山坡处。成片上万的东西在爬行、驱动、徘徊,他们是异种,非常粗略的轮廓分辨不出他们的年龄和性别,腐烂的恶臭味即使很远也能闻到。
她不能在继续呆下去了,也许卡修正在被异兽攻击,也许他被成群的异种包围,她要保护他,卡修需要她!
“你要去哪里?”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的木屋里响起。
她不敢置信的走回了木屋里,已经点燃火焰的壁炉,火光忽明忽暗,光影在墙上跳跃着舞蹈,火光中映衬着一个人影,他一动不动的竖立在那里,似乎已经站立了很久很久了。
“卡修…”科琪如释重负的向他扑去,如释重负的搂着他,“我以为…我以为你会死呢。”
闻言,感受着怀里女孩的颤抖,卡修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那些异种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紫红色的土地和血红色的月亮?他们一会儿会不会攻击我们,不行,我们不能呆在这里等死,我们得离开这!”说着,科琪便激动拽起卡修的胳膊便要离开。
卡修轻笑着解释道:“今天是月圆之夜,受月亮的磁场影响,本就暴躁的异兽和异种会更加疯狂,我在木屋的周围撒下了一些药粉,他们进不来的,放心吧!”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既然这么危险你还出去做什么?”科琪离开了他的怀抱,埋怨的开口道。
“笨蛋徒弟,我总得把药粉撒在木屋外面啊!”
卡修将白天从森林里收集起来的艾岚草从戒指空间中拿了出来──这是一种奇特的香草,点燃之后的味道可以在空气中残留很久,这也恰恰是异种和异兽最讨厌的味道。
“睡吧,今晚过去森林就会恢复原样了。”他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到床边,自己也挨着她坐下,火光在他的脸上摇曳,此时的科琪才看清楚他的脸,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卡修,你的脸…,你究竟出去做什么了?”
卡修的脸上满是擦伤,特别是额头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割开了,尽管他做出一副微笑的模样,但是看得出来他的伤痛。
科琪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但是又害怕这么做会让他更痛,她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中,又停住了。
看着她向自己伸开的手,卡修后退了几步,似乎并不想让她看见此刻他狼狈的样子。
“这些岚草在山崖上,为了采它们,我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了,脸上是被碎石划伤的,不是什么大伤,不要紧的!”
“卡修…”
“嘘,我都说了,不是什么大伤,从悬崖上滚落下来已经很丢人了,就不要再提了。”他耸了耸肩,轻笑着,然后转移话题道:“刚才你出去是因为我吗?”
“才不是!”科琪鼓着嘴,从自己的戒指空间中拿出药箱。
“我不要上药!”看着科琪拿着红药水要往他的脸上抹,卡修抗拒的微皱起眉毛,抗议出声。
“那你想怎样?”
科琪来到他的面前,伸手将他凌乱的发丝一点一点地捋顺,别在耳后,看着他额头上狰狞的伤口,平淡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必须上药,否则会留下疤痕。”
“我很讨厌上药。”似乎卡修说的是真话,就因为看到了红药水,他的胳膊上都抗拒似的起了鸡皮疙瘩。
“嗯,讨厌你也给我忍着,谁让你受伤了!”看着卡修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科琪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润湿棉签一点一点的擦拭凝固的血块,随后,才在伤口上抹了药水,又用绷带包好。
卡修全程看着女孩认真的面庞,没有喊疼,也没有抗拒,女孩身上能够给人一种安心的能力,即使他厌恶上药也平静下来,但是感受到她十分不熟练的扎绷带手法,他还是伸手摸了摸额头上包扎的绷带。
“这么小的伤口也用把头包一圈吗?而且你还系了这么丑的一个蝴蝶结!”
闻言,科琪眼里生满了笑意,她又怎会说自己是故意为之,谁让他不也是把她手上的手包成“猪蹄”,自己就在他的额头上系上蝴蝶结。
科琪装作一副十分平淡的模样,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赞美道:“挺适合你的!”
“哪里适合我,我这么大的男人还在额头上系蝴蝶结?”
“你不睡觉吗?”此时的科琪已经爬到了床上,窗外不时能够听到异兽的嘶吼,和异种的嚎叫声,她转过头去看着仍然在嫌弃额头上蝴蝶结的卡修,出声询问道。
“我不需要休息!”卡修摇了摇头。
“让你的左右脑休息一晚啊,你应该很久都没有让他们同时休息了!”科琪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他:“今晚就当做给自己休个假!”
“好吧,也是时候给他们休个假了!”他在黑夜中喃喃细语。
他慢慢的靠近床褥,靠在墙壁上,然后把她拉进自己的胸口旁。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这种感觉和小时候她和哥哥一起睡时不同,此刻她的心即是羞涩又是心安,仿佛窗外的可怕的吼叫声她也听不到了,此刻她只能听见两人不断加速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