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又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科琪手机抓着窗户边缘的木板,她深呼吸几口气,正面的对视着他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睛。
男孩没有回答她的话,他操控着手中的木偶人,让他面前的木偶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科琪的面前。
红色的木偶人眼睛里闪烁着神秘的幽光,而控制着他的男孩,也诡异的可怕。科琪被牵线木偶的动作弄得有些心惊,她恐惧的向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接触到冰冷的墙面…
“别再过来…我让你别再过来了!”
从窗外透来的阳光,将男孩的脸衬得更为诡异神秘,而科琪的脸色也倏然变得有些惨白。
她恐怖的闭上眼睛,双腿不听使唤的瘫软下来,她直接失去了重心瘫坐在了地上。
看着科琪脸色倏然煞白的样子,男孩停下了木偶人的前进,红色的木偶人停在了距离科琪半米远的地方。
“我不会伤害你的。”随即,他抬起头来看向窗外一动不动的人,又继续开口说道:“我可以看见所有人的未来,但是唯独你的,我只能看见一星半点。”
科琪睁开眼睛:“你…”
男孩将木偶抱在怀里,走到了科琪的面前,他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握住了科琪的手。
感受到他紧抓自己衣袖里的手,科琪下意识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来,但是那冰冷的感觉从他的手掌传给她,让她失去了抗拒的想法。
科琪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孩,发现其实他并没有第一眼见到的那么可怕,他的眼角微微上扬,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但是那没有一点生气的眼眸和面庞,让他多了一分生人勿近的冷漠。
“末日将会继续降临,但…世纪也终将被改写,代表的光明与和平的太阳将重新出现在东方,而人类的自救现在才刚刚开始!”男孩低着头,闭上眼睛,他怀里的木偶人漂浮在空中。
他此时的样子像是西方的占卜师,又或者是中国的算卦先生,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但是却多了一丝期待和渴望的沙砾和低哑。
在他说出这番话后,他怀中的牵线木偶也重新回到了他的怀里,像个失去了生命,眼里没了光芒,变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正常的牵线木偶。
男孩睁开了眼,他的眼眶变得通红,眼神呆滞,似乎仍然在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切。
“你怎么了?”科琪看着注视自己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男孩,她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猛然,男孩紧紧的握住他面前不停晃动的手,声音略带着些哽咽的开口:“你是人类最后的希望…末世会因为你而结束,新世纪即将来临!”
“你在开什么玩…”
待科琪的‘笑’字还没有说出口时,男孩便用他的大拇指覆在她的唇瓣。
男孩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她,默默的…默默的…,窗外的阳光洒进窗户里,那片静静的摇曳不出波澜的日光,没有任何激情荡跃,而男孩此刻却有着无法抑制的喜悦,他身上原本带着那种死寂一般的氛围也变得柔和了下来。
“我是你因为而存在的,因你而生,因你而灭!”倏地,男孩俯身上前,一只手强势的拦腰拥住她,就这样毫无任何技术可言的,单纯的将他的薄唇贴上了科琪略有些苍白的唇。
科琪一瞬间忘记了反抗,她愣在了那里,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处于极度诧异而懵逼的状态。
她是被强吻了对吧?
男孩轻轻吻住了她的吻,细细的在她唇上辗转着,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只剩下他的清香,她的柔软。
慢慢的,科琪的双眼有些沉重,头脑也发昏起来,她不受控制的闭上双眼,可等到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自己正处于东城的火车站。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手表,2:15,这是自己做的那辆火车刚刚到达东城的时间,也是她下车的时间,这个时候她还没有碰见那个男孩,也没有进入那个英伦古堡。
科琪慌乱的眨了眨眼,她的食指轻轻的碰在她的唇上,那有些微红发肿的唇证明刚才一切事情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她的幻觉,科琪为了验证这一切,她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跑到那个小巷,可是这四周的景象都发生了改变,她看到的是一片废墟,这里的确有英伦古堡,如果地上那成吨的古堡残骸,还可以组成那个她记忆里的城堡的话。
她不知哪根筋不对,她拼命的扒开地面上的那些古堡废墟,甚至动用了她的精神力,许久许久,直到科琪的手已经被石头和墙壁的残骸擦破,流出鲜血来,她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因为科琪看到了那个箱子,那个男孩视如珍宝的物件,她深吸了口气,不顾擦伤的手掌,轻轻的打开了箱子。她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牵线木偶,它就像科琪曾经看到的那样,全身涂满了红色的油漆,手指、脚腕、脖子等关节处已经有些掉漆。
科琪将木偶人抱在怀里,那箱子里面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昂贵的怀表,科琪也将那个怀表拿了出来,在阳光下她打开了它,怀表的表针仍然可以走动,怀表上方是一个小男孩的照片。
科琪认出了照片上小男孩,他是方才那个男孩的缩版。
照片里,他躺在草坪上,微仰起自己小小的脸庞,和煦的阳光直射他的脸颊,他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闪烁着细腻透明的光,照片上的他与科琪方才看见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随后,科琪将木偶人和怀表全部放进了箱子里,又将箱子放进了自己的戒指空间中,离开这里时,她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废墟,如果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里为何会变成这样,那个完好无缺、气派豪华的英伦城堡,那个全身没有一点生气的男孩,以及那些在城堡里的人们,他们仿佛都凭空消失了一样,又似乎这些都是科琪的凭空想象。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此次来的目的,科琪拉紧身上的黑色皮衣,一路小跑向着东城的南边跑去。
这次的任务目标,不是异种或者半异种而是一个逃跑的“狱卫”,她的目的是活着将他带回去。这个逃跑的“狱卫”名字叫做克莱笛,40岁,异能是控制金属。这对科琪来说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她不能用自己的精神力伤害他,必须得活着待他回基地,而且东城到处都是钢筋水泥制造而成的建筑,金属到处都是,他的异能在这里简直如鱼得水般轻松自在。
因为“狱卫”的脑部会植入爆炸芯片,而这个芯片也自带gps的功能,她轻而易举的便找到了躲在废弃的酒吧里的克莱笛。
酒吧幽暗的角落里,克莱笛肆意的玩弄着手中的酒杯,晶莹的液体似有微光,这间报废的酒吧也只剩下了这丝萤光。
克莱笛面对科琪的到来没有感觉一点意外,他反而将自己面前的另外一个空的高脚杯倒上伏尔加,放在了他对面的桌子上。
“来喝一杯吗?”克莱笛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冲着科琪一笑,他的两鬓已经斑白,他作为异能者已经八年了,如今他的生命只剩下两个年头,苍老是必然的。“我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摆脱基地的追捕,但是我更没有想过基地派来抓我的人,是像你这样柔弱的女孩!”
“有些事情你不能看表面。”科琪不知道他在耍什么阴谋,但是她还是走到了克莱笛的面前,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科琪没有喝自己面前的伏尔加,她则是将双手交叉在一起,默默地注视着克莱笛。
没有想象中激烈的打斗,科琪本以为她会与克莱笛有一场恶战要打,但是实际上克莱笛只是默默地喝着手中的伏尔加,然后又走到了破旧不堪的酒吧吧台,寻找下一瓶美酒。
克莱笛像是不会醉一样,一瓶接着一瓶,直至酒吧柜台上都是空瓶子之后,科琪才对着略有些醉意的克莱笛开口道:“或许你该跟我回基地去了。”
“小姑娘,如果我的女儿没有死,她应该也像你这么大了!”克莱笛瘫坐在吧台前,思绪万千的端起一瓶酒,像是喝白开水一样咕咚咕咚的咽了下去。
“如果我的父亲也没有死的话,应该和你也一样大。”科琪托腮看着她的面前试图想要将自己灌醉的克莱笛。
“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因为辐射变异成了异种,然后被你们狱卫杀死了,我的母亲也是一样…”科琪面无表情的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她的心里却像是被针搅了一样的疼痛,父母的死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饭后谈资,而是一种不可言说的人生遗憾、惋惜和复仇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