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们如此不折手段的想把她嫁给一个寡夫,她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
厉锦岚轻轻冷笑一声,眸光微垂。
翌日清晨,安国公府后院。
恢复了原貌的厉锦岚,麻利的穿衣洗漱。
“小姐,该用膳了。”小蝶清秀的小脸带着笑意,将桌子上的碗筷摆放整齐。
不过一碗白米粥,加上一碟腌黄瓜,清汤寡水的,实在是让人没有食欲。
厉锦岚随意吃了点垫个肚子,便压低了声音道:“小蝶,待会去主院请安的时候,我会演一出戏,你记得好好配合。”
小蝶迷茫的看着她:“小姐要演什么戏?”
厉锦岚不着痕迹抿了下唇,贴着她的耳朵将计划说了一遍。
小蝶的双眼微微瞪大,但还是忙不迭点头应下。
厉锦岚眼神渐冷。
原身之前的记忆告诉她,每日请安是秋萍故意安排的。
她本就一个“痴儿”,哪里懂得什么礼数。身为安国公府的大夫人,非但不把这事藏着掖着,反而大张旗鼓的让她去主院抛头露面,不就是想败坏她的名声,让众人越发的厌恶她。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也没料到,如今的厉锦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呆傻的痴儿。
被小蝶带着去了福康院,厉锦岚微微低着头,将耳边丫鬟仆人的窃窃私语抛之脑后。
到了门口,小蝶战战兢兢的让人通报。
没一会,一脸刻薄相的庄嬷嬷走了出来,睨了她们一眼,语气不善:“进来吧,夫人等你们很久了。”
小蝶吓得脸色惨白,颤抖着连连行礼道歉,才领着人进去。
厉锦岚在心里啐了一口狗仗人势,跨过门槛时,脑袋里念头一转,佯装不经意的把小腿放低,绊了上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小蝶见状,也立马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小姐”,就想要伸手去扶。
可厉锦岚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直的倒了下去,“咚”地一声往前倾去,头还磕在了地上。
好在厉锦岚有所防备,虽然动静挺大,但实际上并没有多疼。
她顺势装晕过去,等着人过来。
知道自家小姐是在演戏,小蝶佯装吓了一跳,急急忙忙俯身叫她:“小姐!你……你怎么样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庄嬷嬷和一干丫鬟仆人,都直接懵了。
怎么好好的就磕上了?
小蝶叫了厉锦岚几声没反应,狠掐了下大腿,,哽咽着抽泣:“小姐,小姐……”
庄嬷嬷心里一跳,没等她进去通知大夫人,秋萍就带着贴身丫鬟出来了,不悦道:“出了什么事,在这吵吵闹闹的。”
丫鬟仆人跪了一地,也不敢轻举妄动。还是庄嬷嬷率先回过神来,连忙道:“夫人,二小姐磕着了。”
秋萍眼神一瞥,自然看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厉锦岚。
“到底怎么回事!”她也不急着去找大夫,反而坐在了椅子上,眉头一皱。
庄嬷嬷将事情说了一遍,秋萍也不好再拖延下去。毕竟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她总不能连个大夫都不给她叫。
正挥手让人把她抬出去,厉锦岚突然嘤咛一声,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注意。
小蝶演技到位,眼泪汪汪的,还傻愣愣跪在她旁边。
厉锦岚知道是时候了,缓缓坐起身,迷茫的视线微微扫了一圈,随后目光清明的直直看着秋萍,小声道:“大夫人,岚儿怎么会在这里?”
此话一出,整个主院鸦雀无声。
谁不知道厉家二小姐小时候嗑了脑袋,是个痴儿,连句利索话都说不出。
可是刚刚,她的语气,她的眼神,分明就是一个正常人无疑!
秋萍脸色一变:“你刚刚叫我什么?”
厉锦岚站起身,无辜纯洁的双眼轻眨了下:“是岚儿说错什么话,惹的大夫人不高兴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脑袋里都冒出一个念头。
难道刚刚嗑的那一下,让二小姐恢复神智了?
毕竟小时候就是嗑了之后才变痴傻的,说不定这次因祸得福了!
秋萍脸色更加难看,手指捏的泛白。
怎么会这样!这个贱蹄子明明已经……这不可能!
在场众人神色千奇百怪,只有小蝶假装一脸惊喜的瞬间抱住厉锦岚,抽抽噎噎道:“小姐,你终于恢复了!”
厉锦岚安抚的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还佯装着疑惑:“小蝶,你怎么了?”
小蝶愈发激动,眼睛红红的拼命摇头。那演技,妥妥的一线影后。
秋萍咬牙忍了许久,才强装平静的开口:“既然二小姐恢复了,庄嬷嬷,你去请个大夫过来,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庄嬷嬷心领神会,连忙点头应下。
秋萍看着厉锦岚那双通透的眸子,气不打一处来,不耐烦的冷着脸,挥手道:“小蝶,你带着你家二小姐先回去吧,大夫等等就到。”
“多谢夫人!”小蝶抽了一下鼻子,躬身准备带着厉锦岚出去。
厉锦岚也颇懂礼数的对着秋萍行了个礼,还气死人不偿命的微微一笑:“那岚儿就先告退了。”
秋萍火气直冒,偏偏还不能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发作,整张脸变得铁青。
这个贱人!
不到一个时辰,厉锦岚恢复神智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安国公府。下人们私下里说的沸沸扬扬,都感慨厉锦岚因祸得福,倒是没一个人怀疑这事的离奇程度。
毕竟当年厉锦岚也是稀里糊涂嗑了下就傻了,这次又嗑了下,恢复清醒倒也不奇怪。
而且,因为前些日子的事,倒也没人敢现在去招惹厉锦岚。
现在她可不是那个痴痴傻傻的厉二小姐,若是再不长眼的欺负她,只怕会惹的安国公再次大发雷霆。
厉锦岚在自己的小院里悠哉悠哉生活了两天,听着小蝶叽叽喳喳说着话,倒也轻松愉快。
只是秋萍这两天诡异的安静,既没派人过来找她麻烦,也没提什么嫁人的事,难不成是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厉锦岚自然不是怕她,只是这事情实在是拖不得,她实在是一天都不想在这安国公府里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