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之后,村里人都明白了,姜家兄妹厉害着,使坏被抓了,那王婶子就是下场!
至于姜老二夫妻两,这年前年后是得了点好,但是在王婶子这事上,又跟兄妹两生了间隙,关系一下就回了当初。
没了兄妹两送的点心,夫妻两走哪都被人嘲笑,这让刚扬眉吐气的夫妻两,顿时心里不是滋味,埋怨两个小兔崽子不给他们面子。
只是,他们拿了姜禾苗给的十两银子,又不敢闹上门,便只能憋着气。
柳惠惠也回到了以前动不动就被打骂的日子,可是她却把这些怪到兄妹两头上,根本不觉得姜老二有错!
到了五月的时候,姜家兄妹两的田里,稻子都抽穗发浆了!
这一下,倒是真真正正把村里人吓到了。
他们种的一样的稻子,兄妹两的早插秧,现在还早抽穗发浆,那岂不是再过一个月就要熟了?
而他们自己的稻子呢?
那怕还得两个月吧?
这是什么概念?
他们要秋收才能吃上新粮,而他们年过一半,就能吃上新粮!
可是,这地空着不是浪费吗?
震惊之余,众人又不解了。
姜禾穗看着那一片长势良好的田地,除了有一个缺口外,并没别的意外,脸上心里都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等这一批稻子收了,再把下一批种上,在秋收后再收获一季,那么这二季稻便算是真正成功了!
如此一来,只要把这二季稻推广出去,她还怕没钱吗?
至于被人学去?
那也得有那个本事!
在她辛辛苦苦盯了一个月后,稻子开始成熟。为了避免村里人使坏,她和姜禾苗日夜都守着那两亩地,让吴芊葭看得心疼又无奈。
好在他们学武身体底子好,两人轮流守,比一般人强多了!
在六月中旬的时候,两亩地里的稻子便可以收割了。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夏季的大雨突兀的来临。
姜禾穗对去年的大雨还有印象,不顾姜禾苗两人的不解,带着他们去抢收稻子。
为了不让稻子发霉,她还让吴芊葭把暖房烧了起来,把稻谷一层一层的烤干。
村里人有看到的,还笑他们把湿稻谷收回去,肯定得糟蹋那些稻谷。然而,一连下了半个月的雨,眼看着村里的田地又遭淹了,他们就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去年被淹就减产不少,今年又被淹,那岂不是又要减产?
这么一来,有人就回过味儿来,那姜家兄妹为什么要冒雨将那些稻子收回去了。
放在地里被淹,那是损失全部!
收回晾晾干,那只是损失一部分!
同样的,南边涝灾不断,又有难民逃到了他们这镇子上。
就在姜禾穗三人忙着烘干稻子的时候,天武朝堂上,因为南边涝灾的事,正吵得不可开交。
原本就因为南边是产粮重地,涝灾让天武损失不小。此时却要调其他地方的粮去赈灾,自然引起了各方不满。
去年没有收到粮还赔了不少,今年竟然又要赔!
如此,各部互相推诿指责,却无人能说出个解决办法。
“父皇,既然南边如此重要,儿臣愿意前往治理水患。”天武太子看着天武圣帝一直皱着的眉,主动请缨。
这是一个大任,做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做不好,也只能说是人力不能胜天,却是可以去收一波民心。
“父皇,儿臣也愿意前往!”太子这一开口,其他皇子自然也要争一争。不求争功,笼络人心才是最重要!
天武圣帝是马上打下来的天下,虽然统一天元后,开始大力扶植农业等,但骨子里还是武夫,一众皇子也都是个中好手。
此时,见他们竟然都愿意去治理水患,对于他们的心思就有了个底。
恰好他人手不够,既然他们都愿意去,那就一起去呗!
少了战场的历练,又不深入了解民间疾苦,留在皇城勾心斗角,他看着都心累!
于是,他大手一挥,应道:“既然诸子有心,便各自负责一块区域吧!”
众皇子一下傻眼,唯有太子憋着一股笑意。
他们以为太子是去笼络民心,这才想着争上一争,如今把这功劳平摊了,他们要是不好好做,指不定要落下什么把柄,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的!
而太子,他虽然有笼络民心的意思,但更想去亲眼看一看涝灾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
只要他不犯大错,谁也不能把他这太子怎么样!
那这天武,以后就是他的天下,他又如何能不管这天下太平?
一干大臣也都是傻了眼,这皇子都被派了下去,他们这些臣子还敢推诿吗?
一时间,天武圣帝满意了,太子满意了,满朝文武和众皇子却成了苦瓜脸。
散朝后,天武皇宫御书房内,天武圣帝正在给太子和众皇子分布管辖区域,一个侍卫便匆匆进来禀告。
那是天武圣帝的近侍,有着自由进出御书房的权利。
“什么?他怎么来了?”天武圣帝让太子和众皇子收好各自的管辖区,以及各种负责联系的人,便诧异不已的问了出来。
那近侍还没来得及回答,御书房外便响起了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父皇,儿臣求见。”
“去,把他带进来。”天武圣帝连忙示意近侍,脸上露出了一丝急切。
太子和众皇子自然知道谁来了,也都露出了一副无奈的神情,倒是少了互相之间的争锋相对。
“闲王殿下,您快请进!”那近侍打开门,将门外的人扶了进来。
“灏儿,你不在府里好好休养,到处跑什么?”天武圣帝一见来人,连忙从案前绕了出来,示意太子等人让开,扶着他坐下。
“父皇,您都允了太子哥哥和其他兄弟去治理水患,儿臣也要去!”这位闲王年仅十八,却是众皇子中唯一封王之人。
至于原因,则是其天生体弱,操劳不得,故而得了闲王的称号。
天武圣帝只愿他平安遂心一生,任由他文不成武不就,也不让他做任何事。
因此,太子和众皇子都知道他无缘皇位,为了顺天武圣帝的意,倒是都对他比较宠溺。只是,宠溺过头,便养成了他一副难缠的性子。
“灏儿,这南边水患严重,你身子弱,受了湿气如何是好?岂能胡闹?”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被他隔绝在权利之外的儿子,天武圣帝对他是有愧疚的。
再加上他身子弱,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难道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灏弟,等水患过了,你再去玩可好?”太子可是知道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连忙劝阻。
原本因为他无缘皇位,众人宠着他,也是为了有个放松的地。可如今,这性子越发的难缠,这放松都有些变味儿了!
他们都是有事做的人,哪能陪着他一直玩闹?
“唉,诸位兄弟都嫌弃我体弱,怕我拖累你们,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闲王瞬间挤出一泡泪,看得众人无语至极。
知道自己是拖累,还来凑什么热闹?
但这话又不能说,一个个只是面面相觑。
天武圣帝最听不得这样的话,这些年他都好好的,他还等着他成亲生子,此时便是眼一瞪:“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不让你去是为你好!”
“反正我又不去治理水患,只是想去看看人间疾苦,您让人跟着我不就行了?”闲王还挂着泪,一张苍白秀逸的脸庞满满的都是固执。
十足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然而就是这样,无论是天武圣帝,还是诸位皇子,都对他很是放心。
一个只关心玩乐的废物,对任何人都不具威胁!
“你可真要去?你要知道,因为水患,那边定然很是艰辛,你的一切吃食用度,只怕比不上在皇城的一分!”天武圣帝突然就有些好笑,用哄小孩子的话吓唬他。
果然,一向锦衣玉食的闲王愣了愣,眼里还挂着泪。
就在众人以为他打消了那个念头的时候,他却又怯怯的开了口:“我就是去看看嘛,受不了我还可以回来的!”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众人也听得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仿佛他就该如此,吃不得苦,受不得累。
“那……”天武圣帝还是有些迟疑,他身子弱,其他人都是去做事的,哪有时间一直盯着他?
“父皇,我师傅得了空,有他照看我,您总该放心了吧?我又不去水患之地,也不会给诸位兄弟添麻烦的!”闲王连忙抹了泪,兴致勃勃的开口。
其他皇子纷纷松了一口气,生怕他要跟着他们其中某一人。
太子便道:“既然墨奕先生得空,灏弟自然不会出什么事。我等途径定城,乃是去南边必经之路,灏弟便在此处游玩吧!”
闲王倒是不意外他会帮着说话,喜笑颜开:“谢谢太子哥哥!”
他这一高兴,脸上也有了血色,人也看着精神了一些,让天武圣帝心下一软。
“既然如此,你便也去吧!若有不适,便立即回来!”
闲王瘪了瘪嘴,不服道:“都说江南养人,说不定我过去还能养好身子呢!”
“哈哈哈!若真能养好你的身子,父皇定为你在江南建一座行宫!”天武圣帝不禁开怀大笑,对于他这种稚气的行为感到舒心无比。
太子和众皇子也是忍俊不禁,谁都没当回事。
他这一来,倒是让这个严肃的御书房充满了柔情,是皇家难得一见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