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走走停停,沿途观望,只觉得丛林越来越阴森,却一直看不见有野人出现。
到底何为野人,其实他也不知,只能凭自己对“野人”这个词汇的理解去猜测。
他认为野人应该也跟人差不多,但并不是人!
他本就受伤才醒来,体力也不算好,走得有些累了,便随处坐下休息;他抬头望着茂密的丛林,不禁心里有些茫然,究竟该往何处走才能寻找到野人,野人又长成什么样子?
此处寂静,正好又独自一人,不禁想起了自己失忆的这件事情,想了想,目前对于自己来说有两件事情最重要!
一是找到归一,绝不能再让归一被人欺负了。
二是要找回自己的记性,必须要弄清楚自己从哪儿来,父母是谁,家在何处,不然这漂游浪荡的日子他还真有点不习惯,总觉得心里很空,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一般。
看看自己的手臂,真可惜!
好好的手竟然也成了魔麟臂,要是爹妈知道了,不心疼死才怪!
家,什么又是家呢?家的感觉会是什么样的?有父母在,又会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他不清楚,但很渴望,他从未有过类似的感觉,或许以前有,只是忘记了吧。
一阵微风袭来,一种刺骨的阴凉使得他打了个寒颤,不得不说这深山里既诡异又阴冷。
风吹过之时,他无意中嗅到一种味道,一种从人体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味!
仔细看了看四周,竟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想想时间不能再耽搁了,索性起来继续前行。
“蛇会吃肉,还会说话,还真是有意思!”
天启不屑的喃喃自语,想起青花蛇那俏皮捣蛋,故作凶狠的样子,他就想笑。
他觉得那只是一条蛇而已,再怎么凶狠也不可能会是人的对手。
不过安子玉的美貌,反而让他有点过目难忘了,他从天弃村走出来至今,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子。
阴风呼啸,犹如鬼傀在森林中若隐若现,时而能听见一种奇怪的异响跟随在自己身后,可当他转身去看时,身后却一无所有!
那两双明亮的眼睛见他转身,瞬间又闭上眼睛,他们的脸是绿色的,为了躲在大虚生存,他们的眉毛也染成了绿色,所以只要他们闭上眼睛,别人便会将他们看成是绿悠悠的树叶。
周围的气氛越来越怪异,天启感觉到了威胁,却不知威胁来自于何物。
紧握黑刀的手心,已经有了冷汗!
突然丛林中冒出一青色野人,那野人挥洒着手中的树叉对着天启一阵狂刺,下手毒辣,很急迫要将天启杀死。
天启早就觉得不对,突见野人出来,急忙躲避,一个转身,便跳跃出十丈的距离。
“你是人是鬼?”天启紧握手中黑刀,指着那野人问道。
那野人怔了怔,支支吾吾的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看口型就好像是在骂人。
天启手中的黑刀已对准野人的方向,不料那野人狂吼几声就再次扑来,天启与他正面相迎,正打斗激烈时,突然身后又出现一个野人,挥洒着树叉偷刺天启背心。
天启转身躲避,不料手臂上还是被偷袭来的尖利树叉刺破一道口子,好在口子不大,也不算严重。
“你们到底是人是鬼?为何又要杀我?”
偷刺不成的野人大怒,转身靠在另一个野人身旁,两人支支吾吾,又骂又叫。
天启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感觉到来者不善,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他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人,既长着人的身体,却又全身一片绿色,唯有那一双双带着杀意的眼神让天启有些心惊!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对我下如此狠手?”
两个野人不再回答,反而一起刺了过来,天启大怒,好说歹说他们不听,只能痛下杀手。
“问你们不说,还咄咄相逼,那就莫要怪我了!”
天启黑刀砍杀过去,身影如风,刀锋利落,眨眼间便砍断两个野人手中的树叉,其中一野人又被天启砍中喉咙,刹那间鲜血如注,喷洒在三人身上!
另一野人大惊,吓得连退数十步,惊慌失措的看着天启,嘴里唠唠叨叨的不知道说着什么,但天启从他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那是野人对天启敬畏的恐惧。
那野人怎么也想不到这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野人深知,他们手中使用的树叉并非一般树木的枝丫,而是上好的树杆加上一些奇特毒沫而成,那树叉的尖子上是有毒的,刺入人身体就必死无疑。
天启不知,也没触碰树叉,见那野人已经心惊胆战,便走了过去。
“你们是何人?穿得如此怪异,又为何要杀我?”
他越是走近,那野人就越往后退,嘴里叽叽咕咕,像是在回答天启的问话,可天启却偏偏听不懂。
“难道你们不是人?那会说人语吗?”
那野人摇头,使劲的摇头,忽又伸出手掌,一副让天启不要靠近的样子。
天启微微一笑,嘴角抹出一丝邪恶,停住后道:“你们来这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杀我?”
野人再次摇头。
“莫非你们是萧侯大将军派来的?”
野人又一次摇头。
天启更是无奈,将黑刀的刀尖再次插入那死野人的身体中,就跟玩儿似的转了转,死野人的血又从刀尖处冒出来,溅得满地都是。
只听死野人尸骨破碎的声音从尸体中传出来!
他一边转动刀尖,一边不悦道:“杀人是要看实力的,就你们这样也想杀我,你们都是脑残吗?”
野人又是拼命摇头。
天气刀尖挑动,从尸体中挑出一块肉片甩了过去,刚好打在那野人脸上,吓得那野人腿软,不禁跪在了地上。
“想死吗?”天启问道。
野人既摇头又挥手,跪着连连磕头,那副求饶的样子毫无遗漏的展现出来。
天启丝毫不动声色,又往前走了两步,冷冷的道:“你知道的,我要是杀你,你是不可能有机会逃的,至于我现在杀不杀你,取决于你的态度,你若愿意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派来杀我的,我便放你回去。”
那野人突然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口中尽是求饶的话语,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不是不想说,为了活下来,他倒是想说,想证明一切,可是,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这少年也是听不懂啊!
天启冷笑,他当然知道了自己听不懂对方说话,只是他不甘心,想故意捉弄对方而已。
“你会写字吗?写字给我看。”
野人还是摇头。
“那这又是什么地方?离乌虚国有多远?我要去乌虚国。”
野人比比划划,手臂挥来挥去,看了半天,天启总算是看懂了,对方是在告诉他去乌虚国的方向。
“嗯,很好,你还算识相,不像你这位朋友,非要自己跑来撞在我刀尖山,弄得我的刀都脏了,你来舔干净,舔干净了我就放过你。”
天启说着,便将黑刀的刀尖递到野人面前;那野人对着黑刀看了看,两眼又泪汪汪看向天启,一脸憋屈,他在用眼神求饶,求天启放过他。
天启摇头道:“我知道这是你同伴的血,你很难下嘴,但是我并没有招惹你们,你们却偏要杀我,所以我也很无奈,你不做,就等于你还不想放过我,那对于一个想要杀我的恶人,我是不是也不能放过他呢?”
那野人眼中露出诚恳的请求,看似极其可怜,抬着头呆呆望着天启,始终不愿低头下去舔黑刀上的血迹。
天启翻了个身,刀尖缓慢挪动,轻轻在那野人身上划开划去,那野人身体有些痒了,明明想笑,却又不敢笑,反而嚎啕大哭起来。
直到这时,天启才发现对方并没有穿任何衣物,原来野人的皮肤就是绿色的。
唯有身上“三点”处用几块破布遮挡了起来,很是保密。
“舔吧,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要知道现在谁是老大,谁占优势,你如果真不想死,那就乖乖听话。”
那野人依旧有些犹豫,但很快便做了决定,低头弯腰,张开嘴巴,乖乖伸出舌头去舔黑刀上的血迹。
看见对方真的愿意舔同伴的鲜血,天启又提醒道:“舔干净点,不准吐,全都咽下去,吐了就等于你没有诚意,还是想杀我。”
那野人一边哭,一边舔。
突然这时,天启看见野人胸口上被破处遮挡的地方渐渐松开,一双圆圆的软软的“肉球”被他看见,天启豁然一惊!
原来她是女的,难怪那么爱哭,难怪胆子小啊!
天启不再看,可对于一个要杀自己的人,无论是男是女,都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否则死的就有可能是自己。
大虚本就如此,这是天启几分钟前才总结出来的道理。
几分钟后,野人舔干净了,但天启手中的刀尖已经挪到了她的喉咙处。
“你比我还单纯,曾经柯林子也这样骗我,但现在我学聪明了,你要是不死,说不定过几天死的就会是我!”
他话虽狠,可自从看清对方是女人后,他心里其实也有些怜爱之意了,其实他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杀了这个要杀自己的人。
那野人又气又怒,可黑刀已指在她喉咙,哪怕再怎么生气,她也不敢反抗,只能继续哭,继续求饶。
天启眼中闪过杀意,又闪过怜爱之意。对方依旧哭哭啼啼,支支吾吾的不知是在说着什么。
天启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于是又道:“你可知道哪有野人?”
对方终于点了一次头!
“你带我去,只要找到野人,我就真的放过你。”
对方指了指大山深处,比划着暗示天启,野人就在深山里面,去了便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