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元浅都乖乖的呆在太师府没出去,真正做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接连遇险事,让她不由得想起算命的常说的犯太岁,她虽不信这些,不过不是决定避一避,择日再出门。
流萤和连翘两个丫头,这次难得的没有问她,要是以往,见她这般,肯定早就让她到街上逛逛了,想来是这两人现在还心有余悸吧。
她这几日除了吃和睡,偶尔会到院子里的花园里走走,其余时间可没有闲着,又快到要去烟雨阁的日子了,她要着手准备一些新的图稿,她脑海早已有了式样,只需将它描绘出来就好,现在也只差一点就绘制完成了。
元浅在稿纸上勾勒出最后一笔,她放下笔,拿起一看,非常满意。
“小姐,小姐。”连翘这丫头永远这样咋咋呼呼,不闻其声,先闻其声,她到元浅面前时,还在喘着气,像是一路小跑回来的。
元浅先前想要专心画图稿,便将流萤和元翘遣去外面了,这才一会儿,这丫头这么匆忙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只听连翘声音里甚是欣喜,道,“小姐,我适才在花园里,听说夫人明日要带大小姐去丞相府相夫家呢。”
丞相府?夫家?元浅闻言大为吃惊,姐姐前世的夫婿不就是丞相府嫡子郑千州吗?嫁给了这个人,姐姐年轻的生命可就会断送了啊。
想到前世里,姐姐的遭遇,她就恨不得扒了那郑千州的皮,姐姐离世后,她伤心欲绝,没想到她这一世还能与姐姐再续姐妹情缘,她一定要保护好姐姐,不能让她重蹈覆辙,这个人面兽心的腌臜货,这一世休想染指姐姐,元浅恨恨的想。
连翘不明白她家小姐怎么啦,大小姐嫁人,她不是应该替她开心吗,可是她现在的神情好可怕,好像要杀人一样。
元浅打定主意要破坏这门亲事,她现在要弄清楚怎么忽然要去丞相府了,“连翘,你把你听到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连翘便将刚才听来的,全部告诉了元浅。
原来,丞相有意与太师府结亲,昨日下朝时,与太师透露了想法,今日丞相府夫人便派人送贴子来,邀请萧氏与姐姐明日前去丞相府游玩,明眼人一眼能看出,这是两家要为结亲做铺垫。
元萱已经到了婚嫁年龄,太师本就在为她物色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丞相府嫡子郑千州温文尔雅,相貌不凡,而元萱温柔大方,知书达礼,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两人十分相配,家世就不用说了,最主要他对元萱也非常上心,逢年过节总会送些小物件儿过来,讨元萱欢心,太师对这门亲事甚为满意。
太师与萧氏俩人都乐见其成,商议后,便决定由萧氏带着元萱去丞相府,名为游玩,实为有意结亲。
怎么办才好?元浅急了起来,一定要阻止这门亲事,不能让姐姐嫁给那个混蛋。
一旁的连翘见小姐神色不对,以为她说错了什么,正心下忐忑不安,忽见她家小姐忽地站起身,向门口跑去。
不一会儿,元浅就到庭院,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她刚才在想,现在就跑去向父亲禀明,揭穿那个花花公子的真面目,说姐姐嫁过去后会被郑千州百般折磨,最终还难产而死,可是这样的话,父亲如何会相信?
元浅因为关心而乱了方寸,一时慌了神,思索了许久,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
最后,元浅决定跟着萧氏与姐姐一同前去丞相府,再寻找机会破坏掉这门亲事。
有了主意,元浅也就镇定了许多,她现在就去找萧氏,
“小姐,小姐,你脸上有……”
连翘在后面喊着什么,元浅没听清,她此刻顾不上那么多,一门心思往萧氏的院子跑去。
元浅到萧氏房里时,元萱也在那里,看样子是在谈论明日去丞相府的事宜,两人见元浅来了,十分惊讶。
“母…母亲,姐姐!”
元浅说话间还带着微喘,她刚才一路小跑着过来的,现在呼吸还有些不平顺。
元萱见状早就迎了上来,一脸担心的问道,“浅浅,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萧氏也在一旁关切的问道,“是啊,什么事这样着急?”
元浅微微平息了一会,然后扯开嘴,笑着道,“母亲,姐姐,我听说你们要去丞相府玩,我也想一起去呢?”
萧氏与元萱听元浅跑得这样急,竟是因为这事,俩人都忍不住宠溺的望着她,元萱更是故作责备,道:“我道是何事惹你这般惊慌失措,竟是尽想着玩了!”
“我已经好久没有出过府了,有这样的机会,你们休想把我撇下。”元浅故意用撒娇的语气,她知道每次这样,姐姐都会依她的。
元萱面露难色,这可不是她能作主的,她转头看了一眼萧氏。
萧氏领会,思量了一下,带上元浅也无碍,况且这丫头最近的表现很是懂事,大家都说她长大了。
于是开口道,“带你去倒不难,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如今元浅也对她亲近了不少,她已深感欣慰了。
元浅见萧氏同意,她欣喜万分,连忙行礼,“谢过母亲,母亲请说,无论什么事我都一定做到。”
“你呀,万不可像现在这样,吓着丞相府的人。”说完,萧氏掩嘴一笑,一旁的丫鬟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元浅不明就里,元萱抿嘴轻笑,拿起手帕在她脸上轻轻的擦了擦,说道,“你这几日在书房画什么呢,这般认真,连脸上沾了墨汁都不知道。”
元浅这才知道大家为何会盯着她笑,她不好意思起来,“呵…我闲着无聊,随便作画呢。”
母女三人又闲聊了会,最后出门的时候,萧氏特意叮嘱元浅,要她明日要好好梳妆打扮一番,行为举止不可再像刚才鲁莽。
元浅心中明白,萧氏是担心她由着性子,毕竟她的一举一动关系着太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