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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城司 第1卷:清君侧 第13章 有本事你打我啊

王钰叹道:“她为了救我,死在了獒犬嘴下。

在那之前,她曾经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是米市街李记!

可是不巧的是,我有事耽搁误了时辰。

敢问老者,与拉姆是什么关系?”

弯腰捡起长剑,拂去上面的枯叶,王钰望着他,目光灼灼。

老者收剑入鞘,淡淡道:“我与那姑娘本没有关系,但是当我知道她是吐蕃来的之后,便有了关系!

因为,我也曾经是吐蕃人。

这姑娘被卖入张家之前,曾经在大户人家待过一段时间,中间到底经历过什么,她不肯说。”

王钰明白了,老者与吴拉姆只是单纯的老乡,“那她来找你做什么?”

老者仰天,悠悠道:“回家!”

吴拉姆生命的最后一刻,的确说过,她后悔了,想要回家。

“你如何帮她回去?”王钰上下打量他,质疑他的能力。

老者叹息道:“西夏已经与宋达成协议,两国休战,边境的榷场重新开张,粮食交易自然也在其中。

我为李家商行运粮多年,带她回青唐城不是难事。”

王钰听到这里,不再对他有所怀疑,拱手向他鞠了一躬,“我代拉姆谢谢你!不过,她的遗骸可能要等些时日才能挪动了!”

若是没有刚才的奇遇,王钰也以为等案子一结,便为拉姆收尸。

努力搞钱,等有机会游遍大宋千里江山的时候,顺便带她去吐蕃,为她寻找家人,也算是回报她了。

可是张庚似乎还与户部有所牵连,看来有的等了。

老者沉吟片刻,从怀中摸出一块金锭,“这是那丫头给的,看来是用不到了!”

王钰伸手接过,只见金锭形状很特别,呈束腰板状,上面隐约有些字迹。

老者起身,长舒一口气,道:“小公子,此事到底为止,这李记你也不要再来了!”

说完他信手扔来一物,王钰接住一看,发现那正是自己的腰牌。

“我对皇城司之人没好感!”

老者说完,大踏步离去,哪里还有半点跛足的样子。

王钰站在荒林中,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

终于赶在三更前,入了南熏门。

王钰心有挂牵,回家路上,突然想到有必要看望张申母子,于是拐了弯。

楚丞舟抱臂立在王钰必经的路口,见他拐去皇城司,连忙追了上去。

“安全屋”内漆黑一片,从外面完全看不到内部场景。

他像只巨型壁虎,扒在墙壁上,试图打开窗,一窥究竟,却冷不丁被人踹了一脚。

“王司域,你还知不知道规矩二字怎么写?”

楚丞舟翻身落地,看着王钰跌落时,突然腾空飞身而起,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拔剑防御。

“楚司使,你怎么在这里?”王钰全然没想到他会跟踪而来。

楚丞舟二话不说,突然欺身上前,挽着剑花,用剑柄连续击中王钰的几处穴位,直到他趴地无法动弹,才停下来。

戒律房内,王钰的手脚被捆缚在木架上,迎面就挨了楚丞舟两巴掌。

“王知县命案,你保留了什么?”

再来两巴掌,“张家獒犬的饲主与你有什么交易?”

还是两巴掌,“半夜三更,偷摸出城,到底去干了什么?”

楚丞舟手掌高高扬起,还要继续打。

王钰脸颊肿痛,眼冒金星,服气道:“我说,我全说!”

听他巴巴巴巴地说完,楚丞舟冷哼道:“区区一个亲事官,连自保都还没学会,竟然学起了包公!

你是瞧不起开封府呢,还是觉得皇城司庙小,容不下你?”

王钰啐了一口血污,正色道:“我只想办成案子,为你减轻些负担。”

“放屁!”楚丞舟毫不客气挥拳击腹,“说实话,今天你可以活着出去。但凡有一句假话,我不介意送你一副棺材!”

“我说的是真的!尉氏县虽然离汴梁二十余里,可是灌溉所用水系的源头,却发源于汴梁东南的涡河。”

王钰大口哈着气,委屈地说,“王知县怀疑水质有变,是导致庄稼枯死的根本原因。

王夫人偷偷给我写了一半的奏折,我也不确定是否有助于破案,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收了起来。”

“所以呢,你潜入涡河底下,巡游而下,仔细查探过了?”楚丞舟一脸严肃。

“那倒没有。”王钰精明道,“也没必要,等那个卖水郎疗养好,细细审问,自然真相大白。”

楚丞舟神色黯然,“别指望了!他人在一个时辰之前,突然暴毙身亡!”

什么?

难道那个陆大人说要除掉的“证人”是卖水郎?

不对啊,他明确地说,是张庚的案子,还提到了母子,怎么会对卖水郎下手呢?

难道王知县的死跟他也有关系?

对了,卖水郎曾遮掩胸口刺青,那个刺青代表什么……

卖水郎一死,王知县命案只好就此封卷。

即便是这个时候,将那半本奏折公之于众,也只会让人觉得是他意图混淆视听,干扰开封府办案。

把王夫人搬出来作证,说不准还会给她也带来杀身之祸。

王钰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件好事,还是坏事了。

转念想到侯尚书和陆大人的对话,他警觉道:“楚司使,张申母子也有危险!”

“不需要你说!”

楚丞舟得知卖水郎在开封府死亡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把张申母子秘密转移了。

所以,如今的“安全屋”,只是一处掩人耳目的所在。

“不是的,我听到一位陆大人对侯尚书说,他已经在皇城司内部物色了合适的人选,保管教张申母子在劫难逃了”

话已经聊到这份上,王钰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不仅整个皇城司,就算整个大宋,除了长姐和楚丞舟,他无人可信。

对楚丞舟坦白,也是对案件和“证人”最大的负责。

“陆大人?侯尚书?”楚丞舟脸色凝重,不断重复着这两人,“他们还说了什么?”

“提到了户部。”王钰想了想道:“那个陆大人高高在上,还要侯尚书多交银子!”

楚丞舟拉过椅凳,翘着二郎腿,对王钰展开大半夜的审讯,直到确定王钰没有撒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钰手脚麻木,脸肿嘴瓢,巴巴望着他,好言道:“既然问完了,便给我松绑吧,我姐还等我回家呢!”

楚丞舟邪恶一笑,“我同曦君讲过了,这几日你公务繁忙,无暇回家。她叮嘱我一定要对你多加关照。”

说完便径自往外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

不怀好意道:“对了,这绳子需要你自己解开。哦,还有,六组那些人来的最早,要是他们看到这情形……你自己看着办!”

第二日,天色昏暗,下起了雨。

汴梁城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

王钰抚摸腕上的绑痕,口眼歪斜活动着嘴角,一出戒律房,恰好与闵荀撞了个满怀。

“王司域,你真刑!”闵荀憋不住笑,讥讽道:“我当楚司使为何要我来打扫戒律房呢,原来你就是垃圾啊!”

王钰懒得与他计较,绕过他就要离去。

没想到,闵荀非但不让,还故意伸开长臂,挡住他的去路,“王司域,恰好我想与你聊聊,这皇城司你待不下去,有没有想过另谋出路?”

“没有。”王钰惜字如金。

“我人脉广,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好心帮你。”闵荀声音放轻,挑眉道,“说真的,你这爹爹不疼,舅舅不爱的,总该为自己打算吧?”

“我自有打算!”

“是吗?不会是去开封府做捕快吧?”

面对挑衅,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视而不见。

虽怒火中烧,但王钰仍旧没有发作。

“哇,是谁在皇城司待不下去了,要去做捕快啊?”

“不会是干了什么得罪人的事,被革职了吧?”

“闵指挥,咱们是不是要去白樊楼摆一桌,好为我们的好兄弟送行……”

欺负人这种事,就像是打地鼠,一开始觉得无聊为之,但久了也是会上瘾的。

王钰嘴角噙笑,挨个与他们对视。

闵荀见属下拱火拱的差不多了,拍着手嬉皮笑脸道:“王司域,技不如人,关系不如人,本事不如人,就要服软!”

“不服也要夹起尾巴来给我忍着,六组还轮不到你来出风头!”

“你就是一个有人生,没人教的怂包!”

“在这汴梁城,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闵荀是什么人。”

“瞪什么瞪,怎么,不服?有本事你打我啊!”

“求我吗?”王钰冷淡至极。

闵荀仰天大笑,“哈哈哈,是呀,我求你,有本事打我啊,怂包!”

一瞬间,王钰抬手挥拳,左右连环出击,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人,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打的辗转腾挪。

无视他的求饶,王钰腾空旋身飞踢,刚爬起来的闵荀弯腰弓背,在脚力冲击下,急速向身后飞去。

旁边的霸凌少年团都看傻了!

王钰稳稳落地后,他们纷纷后撤,生怕自己也被这般修理。

“举头三尺有神明。刚才你们可都看见了,是他求我打他!”王钰笑靥如花,“我若是不满足他,他就打我,你们说是不是?”

闵荀被人横臂接住,这才免受脊柱撞毁之痛。

“楚司使,是他打我!”第一次感受到惧意,闵荀胆都要吓破了,躲到楚丞舟背后,咳血告状。

王钰穿过身来,刚好对上楚丞舟复杂的眼神,“楚司使,是他求我的。”

周围的人这次理亏,都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分辩。

楚丞舟稳步向前,不紧不慢道:“求你,你便做,倒是爽直。那我求你一事,你敢不敢答应?”

王钰一愣,这话中是不是有话?

“来人呐!把王司域绑起来,关进戒律房,三日内,谁都不许靠近,违令者,与他同罪!”

闵荀本以为自己落了下风,一直躲在楚丞舟身后。

听到这话后,他腰板都挺直了,催促道:“你们还不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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