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恨对祝颜说：“你就是一台放映机，我们为你制造了影片，然后放到了你这台放映机里，也就是你的大脑，你的大脑就开始放映我们制作的东西，并且大脑会加强记忆。”

“其实你现在越说我越乱了，而且我发现你废话挺多的，你能用简洁易懂的话说吗？”祝颜反驳。

“好吧，我们来梳理一下整件事的经过吧，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就是废话多，你不是第一个人这样评价我的，我有很强的做老师的欲望，觉得说教的时候话多才可以将问题说清楚明白。”

“好的老师从来都是用最少的话让学生最大程度的理解他讲解的问题，很遗憾你不是一个好的老师，因为你的理念就是错的。”祝颜讽刺莫无恨。

“ok，安德被他制造的仿生机器人杀死后，我们想要给你植入这段我们制造的记忆其实是有一个前提条件的——那就是你不知道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否则植入就会很困难。但恰好东部世界对安德的死实施了严格的保密制度，所以让我有机可乘。”

“换句话来说，如果我第一时间知道了安德的死，你们就没法植入。”祝颜明白了莫无恨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说的也对，但也不对。对，是因为我正是利用了你的无知，制造出了记忆片段，植入到你的大脑，让你产生了未卜先知的错觉，并且完全相信植入的记忆；不对呢，是因为即便是你知道了这件事，我也可以将你知道这件事的记忆剪辑下来，然后将剪辑的这段记忆拼接到你一周前的某段时间的记忆里，同样可以让你产生未卜先知的错觉。”莫无恨不无骄傲和自豪的说。

莫无恨想具体举一个例子说明一下。他想了想说：“也就是说我可以将你的记忆像电影片段一样的随意剪辑拼接。电影就是这样，也许拍的第一幕戏就是电影最后的结局，而最后拍摄的可能是电影的第一幕。我可以将你昨天的记忆剪辑到你一年以前的某一天里。”

祝颜默默的点了点头，人是靠记忆活着的，如果记忆消失了或者混乱了他不知道人能活多久。

“在酒吧里我们的对话那场，我可以称之为戏吗？”祝颜问。

“可以，那场戏是我制作并植入的。”

“沙滩上那场会面？”

“也是我制作并植入的。”

“办公室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嗯，没错也是植入的。”

“说说你们是怎么制作这些戏的吧？我很好奇。”祝颜此时已经平静，不再愤怒，不再激动，不再仇恨。他的表现就像是听着别人的离奇故事一样看着莫无恨。

“这个很简单，我们制造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接待员，然后我和这个接待员在酒吧、在办公室、在沙滩上演了那些在你记忆里的一幕幕，都存到他的记忆球里，只要把他记忆球里的东西剪辑传送到你大脑里的纳米机器人那里，纳米机器人就会给你植入这些片段。”

说完莫无恨点燃了一只烟。

“给我一支。”

莫无恨给了祝颜一支，并帮他点燃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祝颜神色凝重的问：“你们植入的纳米机器人对身体有害吗？”

“完全无害。它们甚至比你的细胞还小，不会损害你的身体的。我们正在研究用纳米机器人杀死各种病毒的程序，一旦研制成功，人类将战胜病毒，其实你知道的人类那么多年来一直和病毒在做斗争，虽然胜利很多，人类控制住了很多的病毒，但是还是有很多病毒是人类无法战胜的，比如艾滋病、癌症、还有一些其他疑难杂症。”

“你的意思是我身体里的纳米机器人以后还可以帮助我清理身体里的病毒？”

“那当然了。”

“我还有个疑问。”祝颜吐了一口烟。

“你问。”

“吴医生说这里是“楚门的世界”？”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莫无恨耸了耸肩。

“好吧！我现在感觉我就是一个小孩子，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子，你们实在是太强大。”祝颜拿过了床头的烟灰缸，将烟头熄灭。

“这是公司的另一个项目吧！而且很机密，我不方便透露给你，你知道的违背公司保密协议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孙礼就是个例子，我不能重蹈他的覆辙。”

一提到孙礼祝颜就悲从中来，都是自己将他害的失业的，这份工作对他来说是一份很珍贵的工作，他的工资很高，而且他失去了工作之后还会受到公司的监视，不夸张的说，失去这份工作对于孙礼来说就如从天堂坠入地狱。

孙礼可能只能去做那些月薪几千块的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了。因为量子集团是垄断的公司，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他没有任何可能去其他生产人工智能的公司上班，因为除了量子集团，没有生产人工智能的公司了，技术、资金、市场和人才完全被量子集团垄断。

祝颜想了想，说：“也就是说公司在我身上做了两个项目的实验。而植入记忆的这个实验可以告诉我，但是另外‘楚门的世界’的项目却不能告诉我。”

“是这样的。那个项目保密级别比较高，所以只能告诉你这个记忆植入的项目。”

“那我想和公司高层谈谈做小白鼠的报酬问题。”祝颜说着看向莫无恨。

“这个公司早就安排好了。”莫无恨拿出了一张支票给祝颜。

祝颜其实对于这件事是比较耿耿于怀的，他甚至萌生了想要离开东部世界的想法，但是当他看到了支票上的数字的时候打消了这个念头，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自己没有精神病，身体也没有任何损伤，只是被莫名其妙的植入了几段记忆而已。

这就像是自己看了一本无关痛痒的小说并将情节存到自己的记忆中，不存在影响自己的生活问题的，但是这张支票的金额却真的会将自己的生活带入另一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