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数之不尽的棺材,密密麻麻的悬挂的在墓穴顶端竟然有数千口之多。全部用草绳勒住,草绳之上缠着细碎的红布条无风自动,在青蓝的色的火焰照映之下,显得极为诡异。
这墓穴极为开阔,目测起来墓顶竟然距离地面将近二十米有余。这完全和盗洞深度差之甚远。盗洞不过区区十数米。但是此地竟然远远超出盗洞的深度。
那就说明两人已经深入了山腹之中犹不自知,但是两人在幽长的墓道中根本就没有下降的感觉。这种构筑技巧竟然打破了生理上的常规感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种墓葬规格简直超出了宋暖能想象的极致。是谁能在山腹之中掏出这么大的空间,而且没有梁柱支撑,难道不会引起塌方么?
这墓葬规模简朴又宏大,简朴是因为并没有皇陵的那种殿宇繁花,穷奢极欲,但是却又有千棺材殉葬,昭昭然如鬼蜮森罗。
这种沉重冷凝的威严,狠狠的压在宋暖的心头,甚至让她连尖叫都不敢发出。
虽然现在和夏悠仅仅有着一墙之隔,但是这一墙之隔却如同天堑。但是终究没有那种生死不知的惶恐。宋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通灵之术经过刚才的极度恐惧,已经有了一些明显的进步。三魂更加凝练牢靠。已经不至于因为惊吓导致离魂。
深呼吸了几口气,宋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自己现在的处境。
刚才自己试图破解机关,但是却好像反而触发了机关。自己破解蜡封银的手段不可谓不巧。发现镂刻,挑出蜡丸,抽油汁,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却不是谁都能做的出来的。
首先便是敏锐的眼力,要是如夏悠一般,根本就分辨不出这门上的雕刻是采用了两种不同的技法。因为都是大师手笔,尽管一个粗犷,一个细腻,但是看起来却似乎相得益彰。
宋暖却知道,雕刻大师都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很少有人会和别人共同完成一件作品。而且北派与扬派纷争已久,在旧社会派别之争,倾相碾压甚至会发生流血事件。让两派大师合作,完全是滑天下之大稽。见面不打起来就算是素质高的了,还能合作,开玩笑。所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甚至可能说,这两位大师是被强迫的也未可知。
其次这挑蜡丸的手法,必须经过高强度的锻炼,力度,角度,频率,要是差一点都有可能把蜡丸戳破。
接着便是抽取油汁,针头必须悬停在液面上方,既不能深,否则就要出发机关,也不能太浅,太浅的话就什么都吸不上来。抽取过程中针头还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其中种种要素都齐备,宋暖可谓是丝毫不差,却仍然触发了机关。这不禁让宋暖心中升起了一种毛骨悚然的猜测。
这根本就不是机关,而是专门为破取机关的人准备的陷阱。
请君入瓮!好手段。
但是宋暖同时也深深的感到疑惑,难道这墓主人早就知道有人会发现这蜡封银的机关?这根本就不可能,没有人有未卜先知的手段
宋暖敢说,能知道蜡封银,而且可以破除蜡封银的人,一定是雕刻界的业内人士。而且从蜡封银发明至今近一千三百年,能破除蜡封银的人不超过百人之数,而且无疑不是雕刻奇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当一个盗墓贼呢。
而且宋暖拜顾向章大师为师也是因为母亲花翎曾经和顾大师有着一些讳莫如深的交情。不然这种奇巧技法是她万万接触不到的。
那么这墓主人多此一举在防备些什么?
难道是防备自己?
想到这里宋暖连忙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怎么可能,这古墓的年代追溯不知道多久,即使是明清墓葬也有数百年的历史,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今天会来盗墓。
宋暖看着两条青蓝色的火线,从地砖缝隙中喷薄而出,从大门直接延伸出去,看不见边际,正好夹出一个五马并行的通道。
要知道人的视力各有不同,正常人的视力,明视距离为25cm,4km以外的景物不易看到,在大于500m时,对景物存在模糊的形象,距离缩短到250~270m时,能看清景物的轮廓。
宋暖略微估算了一下,这通道的距离,绝对远远超出4km。这两道火线完全杜绝了宋暖四处探索的可能,只有往前走。
宋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在原地等待,或许夏悠能在大门的那一边找到开启大门的机关。假如实在不可行,也会为了保住自己性命,去报警,来得到救援。
但是宋暖却不敢赌。这墓十分诡异,完全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朝代的墓葬。从古至今开掘出来的墓葬没有一种是以这种方式殉葬。
多呆一分钟,就可能多一分危险。而且这青焰燃烧,像极了磷火。磷燃烧会产生毒性的五氧化二磷烟雾,一经吸入便会中毒。轻症患者有头痛、头晕、呕吐、全身无力,中度患者上述症状较重,上腹疼痛,脉快、血压偏低等;重度中毒引起急性肝坏死及昏迷.慢性中毒:有呼吸道刺激症状、胃炎、肝炎、贫血、骨质疏松及坏死等.
假如中了磷毒,那在这封闭的墓室之中绝对是十死无生。所以宋暖必须自救。
宋暖知道既然这墓室大门被机关控制,那么已经都打开的机关。但是现在大门两旁都都被青焰阻隔,而在大门之上她已经找不到还可能存在机关的地方了。那么现在只有寻找到整个墓穴的总控机关才能破解危局。
宋暖沿着大道缓缓前行,每走一步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触发什么机关。她毕竟不是夏悠,不通机关之道。这蜡封银也是因为机缘所知
头上高高悬挂的棺材给宋暖带来一种极为浓重的不适感。虽然距离头上有很高的一段距离,但是宋暖却是觉得,这些棺材似乎就是在自己头上不远处。只要微微翘脚脑袋就能触及棺底。这种感觉就像吃了死苍蝇一般难受。
“哗、哗、哗。”
不知道走了多久,宋暖竟然听见了一阵流水声。宋暖连忙向前走了几步,眼前的一幕顿时惊得她目瞪口呆。一条黄浊的大河横亘在眼前,奔波旋流,烈烈扬扬。
宋暖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状况。这山腹的墓穴之中竟然有一条大河。
宋暖已经完全被这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墓穴给震惊了。地下暗河怎么会出现在地下二十米的地方。而且这大河奔流分明是有着源头。但是这玉嵇山本就是孤峰一座,外部也无河流。那这大河出现的就极为诡异了。
这大河到底从何而来,又流向何处。
要知道这墓穴分明就是在山上,玉嵇山虽然不高,但是却仍然有四百米的海拔。这大河出现的毫无来由。
现在问题来了这条大河直接拦住了宋暖的去路。宋暖却是不识水性,根本就不敢涉水而行。其次这诡异奇墓中谁能知道这大河之中有什么凶险。
就在宋暖陷入困境的时候,突然一阵如有若无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一种清扬的韵律。声音越来越近,宋暖也渐渐听清。
“大海咸水思又思海龟背脊八卦书龙虾威武当元帅奇门遁甲做军师。
大海咸水浪又浪鲨鱼海上称霸王红瓜披挂黄金甲身穿银袍带鱼郎。
嘻嘻嘻,哈哈哈!”
婉转的童声唱起,似乎还带着儿童嬉闹的声响,笑语盈盈。若是在江河海上,宋暖听到这样的声音绝对会心神愉悦,但是现在却似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