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想,盛随强撑着站起身,一把抱住了她。
下一瞬,江妩就抓紧了他的胳膊,“不要处理掉它,盛随,一条命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钱吗?”
“好,我不处理掉它。”
看着她痛得满头大汗,盛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然后低吼道,“去把楚翌叫过来。”
“是。”颜梵应着,转身走了出去。
江妩躺在床上,因为剧烈的痛意蜷缩起了整个身子,身上的衣服更是因为疼痛而被汗水打湿。
盛随很是心疼,可是看着逐渐被染红的床单,心口却还是泛起了一丝凉意。
但是在一切还没有确定的答案之前,他强忍着没有发作。
楚翌在做检查,盛随就背对着他们,眼神冷沉,一直到楚翌走到了他身边,他才抬头看了过去。
“怀孕两个多月了,现在出现了一些先兆流产的症状,就看这孩子您要还是不要了。”
“如果不要,就送医院做手术,如果要我就给她保胎。”
盛随没有说话,只是深吸了一口烟。
整张脸隐在缭绕的烟雾后面,让人一时之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
江妩昏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睁开双眸,一眼就看到了床边坐着的盛随。
想到之前的场景,江妩心中很是慌乱,避开了他审视的眼眸。
怎么会这样呢,医生不是说她根本就没怀孕吗?
“心虚了?”
盛随的声音冰冷刺骨,传入耳中的一瞬间,江妩被窝之中的双手不由得狠狠攥紧了被子,害怕和紧张瞬间充斥心口。
如果真的是医院搞错了的话,那她现在该怎么办?
她现在甚至连遮掩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会怎么对自己?
江妩大胆一片空白,盛随的声音却越发冰冷的如同鬼魅一般。
“孩子是谁的?”
盛随说着,一把掀开被子,将她整个人拽了起来。
被子骤然被掀开,一股寒意袭来,江妩身子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艰难地看向了盛随,“我也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在昨夜之前,她唯一的一次就是那个可怖的夜晚。
可是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个台风过境的夜晚,那一片的照明瘫痪,深陷在极度的黑暗之中,即使靠他那么近,江妩都没能看清楚那个混蛋的模样,只记得那个闪着寒光的银色面具。
所以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不知道。
只是这样的话出口,无疑再次触怒了盛随。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吗?”盛随粗鲁地将她拉扯到了自己面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的?”
最后那句话,盛随几乎是低吼出声的。
从知道她怀孕到现在,他一直在很努力地压抑情绪,可是情绪却还是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我真的不知道……”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掉落下来,可是这一次,盛随却没有心疼,而是一把推开了她,对着门口出声道,“把人带进来。”
心中滑过一丝不安,江妩艰难地转头看向了房间门口。
看着顾少珩被颜梵推进门的那一刻,江妩眼眶通红,猛地转头看向了盛随。
一次还不够,他竟然还要再一次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
狠狠攥紧了双拳,江妩强忍住了眼泪,眼眶却越发通红骇人。
“阿妩……”
听着顾少珩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江妩脸色越发惨白。
两年的感情,她是个念旧的人,才分手两个月的时间,她真的没办法做到在这么狼狈的时候坦然地面对顾少珩。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太过于难捱。
看着她撑着身子不肯回头,盛随不由得再次扯住了她的衣襟,将她缓缓拉近自己,“我再问你一遍,孩子是不是他的?”
“你放开她!”
身后顾少珩的声音伴随着痛呼声一起传来,江妩心口越发闷痛,目光不由得灼灼盯住了眼前的人。
“好,你要是这么希望我承认,那我认。”
随即又苦笑着出声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孩子是谁的,盛随,讲点道理好不好,就算是有,也是在嫁给你之前。”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很多时候都是一夜情缘,谁会管对方是谁?”
“阿妩!”看着盛随越发铁青的脸色,顾少珩心中担心的厉害。
“你没必要骗他,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会发生关系多正常……”
“你闭嘴!”江妩脸色惨白如纸,“你发现了我的这些事情后要跟我分手的信息我可还留着呢,都已经分手了,现在就别来这里装好人了。”
这一次,顾少珩的脸色也跟着惨白一片,喉间竟像是被刀片生生卡住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听着他们两个此刻你一言我一语的话,盛随的情绪彻底失控。
狠狠掐住了江妩的脖子,盛随眼神阴鸷嗜血。
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耳边顾少珩的嘶喊声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江妩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挣扎。
可是就在江妩以为这一次自己真的逃不过了的时候,盛随却突然一把松开了她。
整个人跌回到床上,耳边就传来了他冰冷的声音,“带她去医院,把孩子拿掉。”
……
被绑在手术台上,江妩眼神空洞,脑海之中满是刚刚在盛家发生的一切。
一遍一遍地想起房间内发生的一切,从顾少珩被推进房内一直到自己被拖拽着出了房间,所有的一切都不受控制一般在她脑海之中回放,一点一点侵蚀着她,让她几乎彻底陷入到了崩溃之中。
看着医生准备好麻醉剂的那一刻,江妩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疯了一般地在手术台上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求你们,放开我,我不是宋萱,我不是盛太太,我不是,他不能这么对我。”
“你们帮我把盛随叫进来,求你们,我跟他说清楚,我要跟他离婚!”
“这是一条命,这是一个孩子!要不要都是我的权利,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江妩声嘶力竭,疯了一般地嘶吼着。
可是即便喊到嗓子剧痛,麻醉剂却还是被注入到了她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