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最好别说假话。”
姜知棠连忙点头:“明白明白!”
许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憨憨刺客,男人的动作顿了顿。不过刀片倒是一刻没有放松,还紧贴在她的肌肤上。
“怎么进来的?”
“你不是看着我进来的,”姜知棠往墙头那边白了一眼后顺便白了他一眼,“翻墙啊。”
刀片立马极具威胁性地往她脖子上压了压。
姜知棠瞬间低头认错:“对不起,我不该翻你的墙头,我下次敲门进来。”
得,这次不光脖子上被架了把刀,连手腕都差点被撅折。
姜知棠快疼哭了:“我说的是实话啊,说实话你还掐我,太过分了吧!”
“为何翻墙进来?”男人不为所动,继续声音森冷地盘问。
主要是有点想你…
当然这话姜知棠没敢说出口。
“有份情报要献给公子。”她诚实地说。
“是何情报?”
“匈丹的军事防御图。”
此话一出,瞬间手腕上的力道就紧了紧。
“我如何信你?”
“我也没证据让你信我,我只把防御图和祝凌夜接下来会做的事情告诉你。至于怎么做,由公子自己决断。”
男人的呼吸一顿:“目的何在?”
“没有目的。”
刀片终于被撤了下来,手腕也被松开。姜知棠揉着自己被捏得生疼的手,非常不满地转头看着他。
“你怎么不问我是谁!”她忿忿地指着自己脸上的面纱,“我是谁难道就这么不重要吗?”
祝冥夜淡淡地暼她一眼:“没必要,在我手里你不过是活人或者死人。”
姜知棠吓得吞了口口水,下意识想反驳,发现事实确实如此。
祝冥夜真可怕,以前真亏她命大。
男人转身向着屋里走去:“进来。”
姜知棠跑快跟上去,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伸出细长的手指尖戳了戳他的肩膀。
“背对着我,不怕我偷袭你?”她开心地问道,“原来公子已经对我这么信任了呀。”
祝冥夜冷冷地嗤笑一声:“你不会有机会动手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还没开始偷袭就已经挂在他手里了。
更简单一点,就是她打不过他。
姜知棠委屈且怂地闭上嘴,并且继续拿手指戳他。
果然武功高一点的人说话就是硬气。
跟着男人进了屋,借着略显昏暗的油灯,姜知棠才更加清晰的看清祝冥夜的样子。
眼前的男人一身黑衣,身体纤长,容貌绝美。双眸深邃幽深如深谭,线条鬼斧神工一般冷峻优美。神色却无比淡漠清冷,但又含着几分妖孽异常的魅惑人心。
姜知棠看他看得呆了。
前世她眼里只有祝凌夜,虽然与祝冥夜多次交手,却没曾认真看过他半分。
想来以前真是瞎了眼,放着这么个绝美又喜欢自己的男人不去喜欢,偏偏对那个心毒手狠的祝凌夜死心塌地。
姜知棠想起来就不禁暗骂自己一声。
不过没关系,这一世,她完全有机会弥补这一切。
祝冥夜睨她一眼,走到书案旁落座。
幽幽灯光里,男人仿佛古神话中的天神一般,差点让姜知棠看直眼。
祝冥夜皱眉,指关节敲了敲桌面。
如此简单的动作,可姜知棠分明就在这动作里看出了“你是不是找死”的威胁之意。
片刻不敢耽误,她立马开始脱衣服。
男人的眉皱得更紧了。
下一秒,冰冷的小刀片就飞了出去。
姜知棠十分麻溜地一闪躲开,憋屈地瞪着他:“干嘛!”
“滚出去脱。”祝冥夜的声音十分冷漠。
“见谅见谅,轻功跑路的时候带包袱不方便,我害怕掉,就塞里衣里了。”姜知棠一笑,十分真诚地解释到。
还没笑完,就又险险躲开另一个刀片。
姜知棠敢怒不敢言,委屈地一把扯掉夜行衣,迅速地掏出布袋献给甩刀不眨眼的公子大人。
“看吧,我没骗你,东西真的在里面,我也真的没有想脱衣服勾引你的想法。”她可怜巴巴地眨眨眼。
祝冥夜看也不看她,修长的手指拉开袋子,取出里面的地图查看着。
姜知棠站在旁边,敛去了玩笑的神色:
“祝凌夜近日会得到其中一份特别标注的地图,并将其作为真正的匈丹军事防御图领兵进行突袭。而他会跟宰相要求带你前去,之后会借侦查敌情等类似的借口陷害于你。”
祝冥夜神色不变:“说下去。”
姜知棠的目光冷了下去:“而且,其实匈丹之前对南平的进宫都是佯攻,他们只是想转移皇帝的视线。其实真正的目标,是广陵。”
祝冥夜同样眸色一冷:“匈丹简直是胆大包天。”
姜知棠回头看他,神色严肃:“重点不是这里,而是祝凌夜此次带兵突袭不一定能活着回来。而唯一知道知道匈丹人的的真正目的人,只有你。”
祝冥夜眸色冰冷深邃,顿了顿,低声开口:“最后问你一次,你的目的。”
姜知棠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刻骨恨意:“我要祝凌夜此生,万劫不复!”
祝冥夜审视般地看着她的眼睛,转而又问,明明白白地显示出试探的意思:“你又怎知我会按你想法去做?我无权无势,不过一个宰相府的一枚棋子罢了。”
姜知棠看着他,半晌,一笑:“凌公子,你为何不摘我面纱?”
祝冥夜黑眸微眯,不做回答。
姜知棠替他回答下去:“因为你早知我是姜知棠。而且恐怕还不止如此,你应当早将我调查得明明白白,我所有的身份你都一清二楚。”
她微微勾唇:“所以,我对你,是同样。”
祝冥夜虽表面上是宰相府养在府里的一个废人,一个棋子,看上去无所依附势单力薄。
实则,他是武林第一门派“墨”的掌门人。门派弟子、手下追随者一呼百应,权势滔天。
不过却没有任何人知道,墨的主人,还有另一个祝冥夜的名字罢了。
或者换句话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墨的主人是何人。只知道一个漆黑描金的面具,和他无人能比肩的剑术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