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迎知淋了几个小时的雨,这时候发着低烧。
他起身,脚步有一些学不得跟在裴泽的身后。
车子里暖和了一些。
祝迎知的头脑一片混沌,他没有计较裴泽对他的愤怒和指责。
他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车子在裴家庄园的院子里停下。
裴泽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睡得安静的样子。
他被打湿的眼睫毛乖巧的贴在白皙的眼睑上。
祝迎知画的是防水妆,脸上的遮瑕没掉。
淋了两个小时的雨后,他脸上那种精致的象牙白露出了几分苍白,显出了几分破碎感。
莫名的惹人心疼。
裴泽抓着方向盘的手狠狠用力。
都到家了,这个女人还装什么死人?
他刚想把这个女人吼醒,可是又看到这个女人有些难受的拧着眉头,就连嘴角也微微抿着。
他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一样。
整个人处于梦魇当中。
裴泽猛的拍了一下喇叭。
喇叭的声音刺耳,可偏偏祝迎知走了几个小时的路身体疲惫不堪,又加上发着烧,睡得很死。
喇叭的叫声并没有吵醒他。
裴泽气笑了,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家门口。
刚抬脚要走进家里,就像是良心发现一样,他又犹豫了一秒。
他转过身来,看着车子副驾驶座的那个女人。
他睡得依然很沉。
他浑身都湿透了,要是不管他,估计淋了雨能让他要死要活几天。
裴泽迈着大步子又走到了车前。
他来到了副驾驶座的位置,打开车门。
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狭长的眸子里有一丝愤怒,还有一丝不能轻易发现的心疼。
思想挣扎片刻,裴泽最终还是弯下了腰。
他的动作不温柔,暴力的解开了安全带,这样的动作还是没把他弄醒。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裴泽恶狠狠的想,他站在车外玩着要给她系安全带的动作很暧昧,离的也很近。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个女人漂亮的五官。
其实如果没有右脸上的伤疤。
祝迎知真的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人。
素颜透着一股天仙气质。
化了浓妆,整个人显得不俗,气场全开,漂亮的是那种让人生出征服欲的女人。
就是这样一张可淡妆可浓妆的脸偏偏有一块丑陋的伤疤。
“裴泽。”
祝迎知沉睡了,他的红唇一开一合,居然轻轻的吐露了裴泽的名字。
裴泽离他很近,清楚的听到了那一句呢喃。
突然,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戳了一下。
不痛,却是痒痒的。
裴泽的嘴角一丝不苟的用力抿着。
“你喝醉了酒发酒疯,给我丢脸。现在又让我抱你上楼,这笔账明天再跟你算。”
裴泽对着睡得很熟的祝迎知威胁。
随后,他伸出双手,将祝迎知抱了出来。
他将祝迎知公主抱走进别墅了。
陈妈听到院子的声音,他走了出来。
看到祝迎知躺在裴泽的怀里,他浑身都湿透了,陈妈有一些不放心的问,“少爷,小姐,这是怎么了?”
“放好热水,你帮他洗个澡。”裴泽黑着一张脸命令道。
虽然他的表情很臭,看上去很不情愿触碰祝迎知。
不过就在陈妈的眼里,就是裴泽和祝迎知感情变好的信号。
陈妈露出了笑容,他连忙点头,“我这就去放热水。”
裴泽将祝迎知放在大床上。
陈妈已经放好了热水,他走了出来,“少爷,热水已经放好了。”
陈妈上了年纪,裴泽看了他一眼。
最后一句话没说。
他又把祝迎知抱了起来,亲自放进了浴缸里。
陈妈在他身后,看着这一幕,眉梢眼角的欣喜都藏不住。
“给他洗澡,我出去了。”裴泽看都没多看祝迎知一眼,大步走出了浴室。
把门关上,陈妈拉开祝迎知的法式长裙,“小姐,我就知道,少爷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铁石心肠,他还是在乎你的。”
裴泽回了自己的房间。
祝迎知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股香味勾人心魄。
裴泽抱着他一会儿,闻着那股香味,这时候浑身燥热不已。
他进浴室冲了个凉。
等出来的时候,陈妈在他房门口敲门。
裴泽穿着浴袍,拿毛巾胡乱的擦了擦湿透了的头发。
“还有什么事?”裴泽心情复杂,陈妈又来招惹他,他开口就没好气。
陈妈脸上的笑被吓得愣了一下,他很快又说,“少爷,我已经帮小姐洗完了澡换好了衣服,床单被套也换了新的。不过他发了高烧,身边需要有人照顾。”
“你在他身边照顾就行了,这种小事还要来找我吗?”裴泽低吼。
陈妈被吓得心肝一跳,他小声的说,“少爷,小姐发高烧睡觉的时候一直在叫您的名字,所以我就想……”
这句话突然击中了裴泽心脏出某个柔软的地方。
裴泽的喉咙紧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
很快,他愤怒的把人吼走,“没什么事别来烦我。”
砰的一声。
他直接把门关上,声音震耳欲聋。
裴泽气愤的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他关灯上床睡觉,可是怎么样也睡不着。
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没有丝毫睡意。
脑子不受控制的回想起祝迎知刚才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
那个女人该不会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吧?
裴泽又愤愤的爬了起来,他拉开门,打开了祝迎知卧室的房门。
开了灯。
裴泽看到难受的蜷缩在一起的女人。
那个女人眉头紧紧拧着,把自己包裹成一只蚕蛹一样。
他走了过去,视线灼人的瞪着这个女人。
他该不会是想用苦肉计挽留自己吧?
裴泽真是吃错了药,居然跑来心疼这个想方设法留在他身边,坚定他一举一动的女人。
想到这里,裴泽转身就要走。
他刚抬脚,背后就传来了轻轻的一声。
“水。”
该死。
这个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裴泽愤怒握拳,回过头来瞪着他。
在睡梦中的祝迎知无意识的又重复了一句,“水。”
裴泽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水杯和水壶。
他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
“想喝水就自己起来。”裴泽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