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迎知刚关掉花洒,身上还没擦干,就听到门外传来声响。
有人来了吗?是陈妈吗?
她连忙拿起干净衣服,却发现这是一件黑色性感的吊带睡裙。
祝迎知看了眼自己刚刚脱下来脏兮兮的衣服,只好穿上睡裙。
她推开门正要出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地撞进来,直接将她推到背后的墙壁上。
那力道之大让祝迎知背脊一阵疼痛,她不禁吃痛地发出声音。
但是下一秒,她就感觉脖子被人用力掐住,几近窒息。
“唔……”
她感觉到呼吸渐渐变得困难,白皙的脸上也因为缺氧出现病态的红晕。
然而尽在咫尺的男人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甚至更加用力,迫使她不得不和他对视。
祝迎知一瞬间就对上了男人如墨般漆黑的瞳眸,也同样看到了他眼底隐隐压制着的怒火。
“谁允许你进我的房间,滚出去!”
“唔……”祝迎知用力挣脱男人的手,就在她几乎要晕厥过去时,男人才松开了手。
祝迎知脱力般捂住脖子倒下去,甚至来不及解释,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就是她安排给我的女人?”男人的语气冰冷,里面的嘲讽意外十足。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心底一惊,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裴家大少爷裴泽。
见祝迎知不说话,裴泽冷笑一声,目光仔仔细细打量起她来,从上到下,脸上的嘲讽明显至极。
祝家二小姐祝昕是吧?
他还记得,这个女人在外面是怎么宣传他的?
天生不能的残废?性情孤僻暴躁?克妻?
“怎么,觉得自己身材很好是吗?”裴泽冷嗤,目光无意间停留在她脸上。
祝迎知刚刚咳嗽完,就听到这样带着讽刺的话,她的双颊通红,尴尬得无地自容,瞬间后悔起刚才穿这件衣服的行为。
而她刚洗完澡,右脸上厚厚的劣质粉底已经暴露出了原本掩盖的疤痕。
裴泽一眼就看见那道疤痕,他愣了一下,又继续说:“丑成这样,有什么好遮的?”
“爬上我的床就这么好?”
他要好好地羞辱她。
听到这话,刚想开口解释的祝迎知沉默地站了起来。
这样赤裸裸的羞辱,自尊心被人狠狠践踏,祝迎知死死咬着嘴唇,抬起头和他对视,一字一句地说。
“裴少爷,麻烦您尊重我。”
裴泽倒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愣了一秒,随即又冷笑一声。
“尊重?你进入我裴家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里是你这种女人能爬进来的?”
话音未落。
“啪!”
祝迎知一巴掌重重打在他脸上,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空气仿佛骤然静止,一时间静得能听到水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啪嗒声。
裴泽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他迟迟维系着这个动作没有动。
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该死,这个女人敢打他?
这个女人刚才竟然打了他?
一瞬间,无名的怒火滔天蹿上他的大脑,一种狂躁的感觉遍布他的四肢八骸。
裴泽双目猩红正过脸,看着满脸愠怒的女人。
他像失去了理智般一把抓过女人手腕,却在看到对方小鹿般惊恐的眼神时突然醒了醒,那种狂躁的感觉瞬间褪去一半。
随后,他大力拖拽着她下了楼。
“陈妈!”
刚从厨房忙完的陈妈来不及脱下围裙,听到裴泽的暴怒声,连忙跑了过来。
“少爷。”
陈妈刚说完话,正好看到祝迎知右脸上可怖的疤痕,她的心徒然一颤。
她记得裴夫人也没说过,祝家小姐长得如此丑陋。
裴泽则一脸冷漠地将几乎虚脱的祝迎知扔在地上,然后擦了擦手。
“把她给我扔到杂物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陈妈被这声音吓得身子一抖,但看到祝迎知脸色苍白,不禁有些为难。
“少爷,少奶奶这个样子,要是在杂物间过夜,怕是……”
裴泽看了陈妈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他脸色更加冰冷,几乎要落下一层冰来。
“还有,少奶奶?我有说过要让她进裴家的门吗?”
“不不不少爷,我只是担心少奶奶,不不,祝小姐她生病,夫人那边不好交代。”
陈妈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解释。
“我说过,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
“是是是,少爷我记住了。”
瘫坐在地上的祝迎知捂着脖子,但刚才的对话她都听到了耳内。
难怪裴夫人要她做眼线,裴家的关系看来不那么简单。
祝迎知还没多想,陈妈就走过来说:“小姐,您跟我走吧。”
裴泽一脸冷漠地在旁边注视,祝迎知也不为难陈妈,艰难地起身,跟着陈妈一路来到杂物间。
门刚打开,一股灰尘扑面而来,里面大多放着些农作用具,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祝迎知知道这是裴泽故意想整自己。她咬了咬唇,但这是在裴家,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过问她的死活,她能怎么办?
“小姐,就委屈您在这边住一晚了。”陈妈叹了口气,然后离开去拿了一件被子和新衣服给祝迎知。
“小姐,这晚上天气冷,您把这件衣服换上吧。”
“谢谢您,陈妈。”祝迎知感激地道了谢。
她能看出来,陈妈人不坏,也是真心对她。
误入裴泽的房间和这件睡衣,如果她猜得没错,应该是裴夫人故意安排的。
祝迎知换了衣服,找了个干净点的空地,就这样凑合了一夜。
次日清晨。
祝迎知迷迷糊糊,突然感觉一盆冷水兜头而下。